在那辆让人议论纷纷的车上,一个馒头银发,但除了脸上的几条皱纹外,没有一点老态的男人,猛然间睁开了眼睛,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世界,看到外面对他的这辆车指指点点的人群,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怎么滴。
“子龙,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白发男人说道。
听到这话,那陪在白发男人身边的管家模样打扮的男人,身躯不由的颤了颤。
这有着江北王称号的中年人,起于微末之时,他便跟随在其身边。
当时,两人以兄弟相称,可是,随着两人地位的差别越来越大,他渐渐的将定位到了跟随者的地位上。
一开始的时候,对方还是坚持以兄弟相称,但是,精于人情世故的他,自然不会认为对方坚持以兄弟相称,内心便真的如说的那般。
两者的地位,就是一个鸿沟。
对方只是碍于当初跟自己的交情而已。
于是,随着他主动将地位放低,就成了现在一主一仆的模式。
但是,却因为他将自己定位到了仆人的模式,江北王却对他更加的器重。
而他对江北王的了解,甚至比对方自己还要了解。
因此,他知道自从江北王的威势,彻底的养成后,便再也没有随便跟人唠过家常。
而一旦将江北王跟人唠家常,那么,也就是意味着那被唠家常的人,有什么地方,做的令他很不满意。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在做错了事情后,都有资格被其唠家常。
一般的手下,若是做的非常令其不满意了,直接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死。
一般能被其唠家常者,都是元老级别的人。
他还记得那个只比他晚了一年跟随江北王的人,就在毁了江北王的一个布局后,被其唠了家常,然后,那被人成为常爷的老兄弟,就主动放下了权力,去国外养老了。
这当然是好的结果,被唠家常的元老,也是大部分没有好下场了。
而结果的好坏,似乎也没有什么标准。
心中这般想着,但他嘴上却不停,回答道:“三十年了,老爷。”
“三十年了啊。”
江北王叹了一口气,“时间过的好快。子龙,你那手每到下雨天,还疼吗?”
“偶尔疼。”
子龙回答道,左手下意识的去揉捏右手的手腕处,当年,有一次,他跟江北王,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是他一个人将那群人拖住了,让江北王能够逃脱出去,而自己的右手也在那次被斩断了手筋。
虽然在两人发达后,江北王派人将一个美利坚的这方面的总统特聘专家,绑了过来,给他续好了手筋。
但是,每到下雨阴天,他的手都会隐隐的疼。
而那次的胆大包天行为,也直接导致了江北王,在美利坚的势力,被连根拔出,现在,还不能插入一兵一卒。
而对他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在江北会中,原本他这个被人轻视的残废一人,一下子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只因为别人都知道,他是江北王的兄弟。
“小安,还好吗?”
江北王又问。
子龙身躯颤了颤,“还好。”
小安是他的儿子,当年,跟江北王的儿子争风吃醋,失手杀了江北王的儿子。
而得知这一切的江北王,在被手下如何办时,却只是说了一句,“小安,是我兄弟的儿子,也就是我江无成的孩子,我已经死了一个了,难道还要我杀另一个儿子。”
于是,小安被送到了国外。
子龙身躯颤抖的愈加厉害,可以说,虽然他有对江北王起于微末的相互扶持之情,他也对江北王,有救命之恩。
但是,这些年,对方真把他当兄弟手足一般对待,甚至亲兄弟,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多,可以说,对方所作所为,已经将他相互扶持、救命的恩情,还完了。
云子龙仿佛看到一把夺命之刀,正悬浮在脖子上。
神色变化之间,江无成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直接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