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大姑娘面容姣好,还没有那碍眼的银制面具。
她嫣然一笑,很不好意思地怯怯地道:“表···表哥好。”
虽然,他只是她庶妹的表哥。
这位嫡出的姐姐,确实是扑心扑肝地对庶出的妹妹好。
只因妹妹自幼体弱,她就凡事必定礼让妹妹三分。大房里有什么好的、穿的、吃的喝的,她必定要与妹妹分享。
幼时姐姐机缘巧合得以跟据说是广陵散的后人学习琴技,妹妹也想跟着学,却因为体弱,加之身份低微,而没有获得到机会。于是,姐姐就每下课后必定把师傅当天教导的毫不保留地倾囊相授。
静姝弹得也好,却并没有花丽姝能弹得出曲中的情由,少了些味道。
据说因此花丽姝曾独身一个女子出门一段时间去寻一把名琴,说是能帮助体弱的妹妹把琴弹好。
他曾经问过静姝,缘何这嫡出的姐姐竟会对庶出的妹妹如此关爱?他虽然没有接触家中女眷,却经常在院里听一些下人们茶余饭后的嚼舌根,知道嫡庶姐妹间相处必定不甚和睦,总会明里暗里较劲。
静姝笑着告诉他,说是大姐姐告诉她,是因为幼时所有庶妹都不敢接近她,只有柔弱病虚的静姝时常对着她笑。
后来,这位大姐姐,爱妹妹爱到了不惜摧毁容颜的地步。
那天不知道静姝犯了什么事,被正房的大娘一筐热碳泼过来,他那时刚好也在,可他还来不及把静姝救下,这个大姐姐就已经推开他们两人,自个承受了那筐热碳。
从此,她也只能带着半边面具了。
据说是过了标梅,依旧嫁不出去,她爹娘都愁怀了。
不过后来由于静姝另嫁了他人,渐渐地,他对他们府上的这个大姐姐的了解就不甚多了。直到在国公府才再一次相遇。
他就想不通了,这么一个在他印象中不着痕迹的女子,怎么就已爱了等了他一辈子了?怎么就值得她冒绚丽一夕便已凋零的生命去替他洗脱嫌疑?
他始终不解,一手拿着未穿上的雨具,一手执着已湿透的绣帕,摇摇头冒着滂沱的大雨,一步一水深地往前走。
李颜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回府了,蒋戚耀虽然气得不行,常常在朝堂上明里暗里地抬杠他,下了朝堂又常常拉着他语气很是直接地训斥他。
但每次李颜皆是那副爱理不理的神情,有次蒋戚耀跟在后台差点就把他的衣摆给拽烂了,他才淡漠地微微偏转过头来,话里不带半丝温度道:“岳父大人,我想,我还是带醺儿搬出来比较妥当吧!”
蒋戚耀愣住了,一个不留神就又让那臭小子给溜了。身旁下朝归去,陆陆续续经过的大臣们看见此境况都忍不住以袖掩唇,嘲笑蒋某人,笑他罩不住下头那些小的,老被自个小婿给骑到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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