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一直盯着她看,不管哪个角度的戚缘都美得惊人,他看了会儿,感觉心跳加速,就不敢再看了,呼吸亦不敢有太大起伏,怕胸膛幅度大吵醒她,他老婆起床气很严重。
他老婆。
商榷把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反复在唇舌间辗转回味,心想一定是酒店准备的牙膏太甜了,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甜的感觉?
一定是。
绝对是。
戚缘动了动,商榷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老婆的头发,无师自通就知道放下手臂时要检查看有没有压到,男人总是被标榜粗心大意不体贴,好像这是他们的天性,于是从此犯错都有了借口。这可真是冤枉他们,商榷去除掉了“懒”和“鸡贼”这种劣质天性,甚至有点可爱了。
要是让戚缘打分,满分100,估计能打到80,跟墙上挂着的满分男人分差也就20,努努力出个车祸得个癌症什么的,能再加十分,要是三个月内嗝屁,戚缘愿称他为绝对的满分男人,让他荣升自己心中白月光,从此遇到再多帅哥也只阅尽千帆不留片叶沾身,将用余生来怀念他。
第9章
戚缘睡到了自然醒,整个人的精神都非常好,容光焕发的,一看便知昨儿晚上过得不赖,俩人去吃早餐,虽说是私人岛屿,但也不能够就他俩在,那卫乘风一瞧见他们,笑容便意味深长起来,瞧着倒像是想找商榷交流使用体验的模样,可惜戚缘压根不让商榷跟他俩三个人待一起,卫乘风不乐意了:“你这刚新婚第一天,就把男人管这么严?”
“是啊,不像你,家里没个女人管,太不像样。”
戚缘那是绝对不给卫乘风留面子的,“你也知道是新婚,那你还搁这儿说啥呢?没见过您这样的好哥们儿,兄弟新婚第一天就想棒打鸳鸯。”
段浦河拉住卫乘风:“我俩去那边、我俩去那边。”
戚缘不忘冲卫乘风做个鬼脸,气得卫乘风青筋暴跳,然后她对商榷说:“我这么对卫乘风,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商榷握住她的手找了个地方坐下,“他那人,打小就嘴欠,你不用跟他客气,越客气越蹬鼻子上脸。”
“那下次他再惹我生气,我可动手了。”
商榷沉吟几秒:“……别见血就成。”
戚缘见他神色有点凝重,问道:“你在想什么?”
“小缘……”
“嗯?”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回一趟洛城,把我们结婚这件事,告诉你妈妈?”
戚缘脸上原本有着笑容,然而商榷精准踩到了她的雷区,以至于她笑得更灿烂了:“怎么突然这么想呢?”
“这是应该做的,我得告诉她,我们结婚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商榷想着,在戚缘答应他的求婚之后,他就大致了解了她的家庭,自幼跟随妈妈生活,一年前妈妈因病去世,她就从洛城来到了首都,之前因为妈妈在生病,她一直在洛城照顾她没有离开,就连大学都是在本地读的。
婚礼上没有出现戚缘的任何家人朋友,但商榷总觉得自己应该去祭拜她的妈妈,他从戚缘身上寻找初恋的影子,本身就是对不起她,方方面面就该做得更妥善。
“不用了,这里离洛城那么远,太费事了。”
“怎么会?飞机也就三个小时,而且现在是蜜月期,我也想看看小缘生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我还没有去过洛城呢。”
戚缘睫毛轻轻一颤,“行啊,那你安排吧,我没有意见。”
商榷行动力十足,他很快就定了三天后的机票。
洛城是个南方小城,全国gdp排名八十位开外,整个市只有一所大学,生活节奏慢,有山有海,空气质量好,属于养老可以,但拼搏不起来的城市。在认识戚缘之前,商榷甚至只听说过。
一晃出来一年了,戚缘都没有再回去,到底是近乡情怯,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即便失去妈妈也能很好的自己生活了,但当她再度踏上洛城土地时,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因为她刚下飞机,眼泪就掉了下来。
可把商榷吓坏了,他想跟她回来是为了祭拜妈妈,是想让她开心,让圈子里的人知道他对她的看重跟在意,不是为了惹她哭的。
戚缘平日性格要强,于是流泪时愈发令商榷心疼,他搂着她哄,戚缘自己擦掉眼泪:“我没事。”
戚缘家住在市区很好的小区里,看得出来家境虽比不上商榷,但肯定还是有钱的,又因为附近学区越来越多,小区房价也越来越贵,戚妈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便把手头的钱全拿来买房,二十多年前的房价那可便宜了,她就这样靠收租把女儿养大。
光是观海小区一期房,戚妈直接买了五套,四套租了出去,剩下一套采光位置最好的自住,戚缘便在这里长大。
商榷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戚缘家住三楼,虽然是老小区,但保存非常完好,从外面看甚至有八成新,这几年抓市容市貌,小区内建起绿化跟各种体育设施,还换了新电梯。
到了家门口,戚缘站着久久未动,她低下头,看向手心的钥匙,交给商榷:“你来开吧。”
商榷捧着她的脸温柔地亲了一下,打开了门。
干干净净没有异味,一切都跟戚缘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再也不会有妈妈等她回家。
她的眼睛渐渐红了,目光从门口的鞋柜一点一点流连,客厅、沙发、餐桌、厨房……到处都充满了回忆,她好像还能看到妈妈穿着围裙笑眯眯地问:“今天累不累呀?”
今天吃小缘最喜欢的鸡腿!
妈妈今天学了新菜!做给小缘吃!
小缘回来啦?快去洗手,妈妈给你买了新衣服!
小缘,小缘,小缘。
“小缘……小缘?”
戚缘循声看过去,商榷正满是担忧地凝视着她:“你怎么又哭了?”
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束鲜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金灿灿的满是生活气息,戚缘慢慢走过去,她很喜欢坐在客厅阳台的这个角落玩,小时候是搭积木玩玩具,长大了就是躺在这儿打盹看书,一年了,她还是没能接受自己没有妈妈的事实。
“好奇怪。”
商榷看着她,戚缘喃喃重复,“好奇怪,妈妈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掉眼泪,甚至没有真实感,回到家之后才感觉这房子好大、好空旷、好吓人,直到她下葬之后,前来吊唁的客人渐渐离开,我才意识到她真的离开我了,她回天上去了。”
商榷母亲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过世的,他几乎没有母亲的记忆,可这不妨碍他为戚缘感到心痛。
“以后有我陪着你。”他走到戚缘身边把她抱住,轻吻她的头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