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原本都闭上了眼,却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亲吻,他睁开眼睛,看见老婆正对自己笑。
“说得很好。”戚缘拍拍他的脸,“下次不要再说了。花言巧语没几分真心,听得我头疼。”
说完毫不留情地把满心期待的商榷推开,继续拿起剧本头也不抬:“回去睡吧,别吵我。”
商榷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是把自己赶走,顿时来了脾气,往床上一躺:“我不走。”
他抱怨着:“为什么我就是花言巧语?你都不用心听我讲话,还怀疑我。”
一般情况下,听到老公/男朋友这么说,女方都会感到愧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啦?太得寸进尺、太不知好歹了?
殊不知人的底线就是这么被一点一点拉宽,今天这些话听了能让步,那么改天他对你进行情感打压,你即便感觉不舒服,但因为宽容习惯,也会继续后退。
戚缘扭头看他:“行啊,那你现在打电话给卫乘风说跟他绝交,从今以后见面就是死敌?”
商榷:……
“你不能对不对?毕竟那是你发小嘛。”她往把枕头往上拽,重新靠上去,懒洋洋的。“做不到的事拿出来说,花言巧语已经是美化后的说法了,你这就是在骗我,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开空头支票。你跟我说等你赚了一个亿就都给我,还不如把你现在全部的一百块献上来。”
她叹了口气,“你一时口嗨说要割席,我信了,等下次见面卫乘风还要阴阳我,我找谁说理去呢?当面吵闹是不给你面子,可他哪里给过我面子?你是不知道,上次你让他送我回家,在地下停车场他差点……”
到了后面,戚缘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便又停住,淡淡道:“行了,你明天不还要去上班?回去睡吧。”
商榷却没法再继续冷静下去,他太了解卫乘风什么德性了,那就一猎艳狂魔,女朋友从来没断过,哪次被拍到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而小缘这种等级的美女,卫乘风每次都怼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电光火石间,商榷不知想了多少,但他面上还是一副绅士模样,坐起来跟戚缘道歉:“对不起,小缘,是我不好,不该说让你不高兴的话。”
戚缘说:“我怎么敢怪你呢?稍微说你一句你都要怪我不用心听你讲话,可是你看看,从你进来找我到现在,我的剧本翻过一页吗?”
如果这还叫不用心听他讲话,那什么样才算用心?
她这么一说,商榷更心虚,他握住戚缘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决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哪里敢呢?”
她在他跟前向来是嬉笑怒骂从不隐瞒,这会儿却冷冰冰的,商榷不由得心里发慌。
第24章
“小缘,你别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啊。”
商榷不敢松开戚缘的手,怕他一松开,她生气直接起身走了,这事儿她还真干得出来。
戚缘把手抽出来,神色淡淡:“知道错了你还不走?在这碍我眼,只会让我更生气。”
他知道只有马上滚蛋才是最好的,可戚缘的反应让商榷觉得自己要是走了,很多事情都没法挽回,他恨自己嘴欠,非要说上那么一句,最后思量再三,还是老老实实回自己房间,然后疯狂给戚缘转账,这回也不用提醒,自己知道是赠与,又讨好的发信息问戚缘,说把他们现在住的这栋三层小别墅送给她,让她别生气了。
戚缘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我看起来是那种你送了房子车子花了钱就能收买的人?
商榷赶紧表忠心: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是我太俗气了,除了送礼物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你别生气。
然后他收获了一个微笑表情,老婆就不理他了,商榷睡不着啊,他怎么还能睡得着?
如果世界上每个人的生气程度都能做一个等级,那么戚缘绝对站在顶峰,她生气能不能哄好,得看她乐不乐意被你哄,她要是心情不到位,商榷就是跪下把家产全部奉上,她也顶多是收了之后再让他滚。
但同时她也懂得见好就收,现在还不是让她尽情发脾气的时候,因此最后的结局是皆大欢喜,戚缘不愿意要这栋房子,商榷更加愧疚,接连几天都陪着小心,房子她不要,裙子包包首饰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连带着商老先生的寿宴,戚缘试礼服商榷都亦步亦趋地跟着,活似他一个不注意老婆就会抛弃他。
戚缘说他:“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不是都说了我不生气了吗?”
商榷薄唇动了动,没吭声,还是跟她。
因为是老先生寿宴,戚缘挑了条白色一字肩蕾丝长裙,优雅而得体,正面看的话只有锁骨露出来,但后腰那一块却是镂空的,愈发显得腰肢纤细身段曼妙,比露得多更加性感。
商榷想说点什么,没敢说,他觉得他要是说了,可能老婆会再次生气。
他向来不在戚缘的穿衣风格上进行批判,一是因为自己的审美就这样,不懂现在流行什么,二则是之前委婉建议她在家里也穿内衣,结果她婚后都还记着,刚才路上看见有男的街边敞怀,戚缘又戳他看——商榷是真不想再看了,虽然他也是男人,但他这辈子都做不出裸着上身挺着肚子恬不知耻满大街溜达的事。
戚缘跟商榷结婚时来的客人,远比今天商老先生寿宴的客人要多,但寿宴上的客人更多的都是生面孔,想来是商榷结婚时,对于新娘子的身份,这些真正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觉得不堪一提,没当回事,要么是派家里的小辈来,要么就是派个代表,至少戚缘发现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自己都没见过。
“咱爸这个年纪的叔伯长辈,基本都已经退居二线了,所以我们结婚时,来的都是家里现在正当事的。”
可能是怕戚缘感到不适,商榷低声跟她解释。
戚缘微笑回答:“我知道。”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商榷握住她的手,“一会儿我带你一个一个认识。”
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戚缘的确见得很少,和商老先生一样,除非是家里年轻一辈实在不争气,或是舍不得放权,基本上到了岁数,老一辈的都渐渐减少了露面的次数,开始深居简出以养生为主。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老眼昏花,更像是退隐江湖的武林高手,平日不动声色,真要有什么事,人家跺跺脚,照样整个江湖抖三抖。
“这位是上光传媒集团的执行长梁少渠先生,梁先生,这是我的妻子戚缘。”
梁少渠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看得出来年轻时应当也是出色的美男子,他看起来很斯文,目光在接触到戚缘时,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两眼,问:“我们董事长身体不好,近些年一直在疗养院和家里来往,二位新婚时,他又因病住院,所以连我都没能去到现场为二位献上祝福,实在是太失礼了。”
“梁先生客气了。”商榷微微颔首表示礼貌,“穆先生可还好?”
“好多了,医生说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出院。”
梁少渠说着,向商榷和戚缘介绍他身边略显单薄的青年,“这是穆先生的独子影月,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还请两位海涵。”
“穆少好。”
穆影月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低着头不看商榷跟戚缘,也不理会梁少渠,就是安安静静地站着,得亏他生得好看,才不叫人觉得他没礼貌。
戚缘发现他的眼睛带了点蓝,睫毛尤其长,像小扇子一般,又像小羊羔,透着明显的焦躁与不安,可能是非常不适应人多的环境。这样的话也能解释为什么上光董事长身体不好,大多时候都是由执行长梁少渠代为出面,因为这位继承人……似乎不是很靠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