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作为优秀的掌权者,还是骗婚的同性恋者,戚缘都不会让他的名字流传于人间,她要让他默默无闻,销声匿迹,生前断子绝孙,死后无人拜祭。
“婆婆!”
今儿杜婆婆也来了,她可是说过,要跟穆行川比命长,事实证明她赢了,所以今天她不仅来了,还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庆衣服,并且坚持要在穆行川的骨灰盒前面放鞭炮。
戚缘笑眯眯地看着,杜婆婆总算出了埋在心头多年的那口恶气,随后她对戚缘道歉:“对不起,小缘,是婆婆不好……”
如果当初她的剂量再下多一点,直接让穆行川去死,事后就没这么多事,行云也不用为了保全她而被迫离开。
“没关系。”戚缘伸手抱了杜婆婆一下,“正是因为他还活着,妈妈才能从仇恨中走出来,否则她只会变成穆行川与梁少渠情比金坚的磨刀石,最后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更何况要不是杜婆婆给穆行川下了毒,说不定穆行川现在儿子满地跑,想让他断子绝孙可不容易。
杜婆婆终于等到了今天,她紧紧回抱戚缘,明明戚缘比她高那么多,在她怀里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我已经让人把戚家大宅重新装了一遍,还有姥爷给妈妈做的秋千,可是我只从妈妈的口述中勉强知道应该是什么样子,不大准确,婆婆,你搬回来住呗。”
戚缘拉住杜婆婆的手,眼睛眨呀眨,“不要让我一个人嘛,人家害怕。”
杜婆婆当然愿意回来,戚家有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她在戚家长大,戚家就是她的家。
情难自已,向来洒脱的杜婆婆亦止不住眼泪,戚缘正跟婆婆撒娇,徐钊走了过来:“小姐,外头又来了个人,是来祭拜先生的,但却吵闹着要见您。”
这场葬礼非常小,来过的人上香献花走完流程基本都是要跟戚缘拉关系,但能让徐钊过来说的,想必是出乎他意料的家伙。
戚缘从杜婆婆怀里离开,还没出去就听到一阵大吼大叫:“就算是穆先生都没有这样对我!你们凭什么不让我祭拜!走开!都走开!”
这人戚缘还真认识,正是闹出丑闻自个把自个气进医院的危永春。
“哟,这不是危导吗,怎么老了这么多?男人都像你这样,老得这么快吗?”
杜婆婆跟在戚缘身边,看到危永春便无比嫌弃,“怎么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自打被戚缘从《青麓》剧组踢走,危永春自己是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前妻张丽文却是混得风生水起,戚缘对她非常大方,而张丽文也总是能交出完美答卷,这几年她又拍了两部以女性为主题的电影,虽然票房不算大爆,但都赚了钱,而且打响了自己的名号。
与之相比,已经并入行云集团的戚缘工作室可谓是蒸蒸日上,危永春夜以继日的诅咒并没有起到效果。
他得知穆行川的死讯后,立马打车赶了过来,直到现在危永春都还做着能够东山再起的美梦,只要穆先生像从前一样给他资源,让他留下来继续工作,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再让他失望!
当然,穆先生不在了,去求新的主人也是可以的,他自信自己与穆先生这么多年的交情,对方又是穆先生的后代,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但危永春万万没想到,上光传媒的继承者,穆先生的女儿,居然是戚缘。
听了戚缘的话,他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戚缘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好久不见,危导是来做什么的?”
杜婆婆跟在戚缘身后,看见危永春,冷笑:“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跟穆行川是一丘之貉!”
危永春连连后退,直至抵到墙壁退无可退。
以他这么点能耐,穆行川居然对他另眼相待,用上光的资源养了他这么多年,危永春要是没点过人之处怎么说得过去?
准确点来说,张丽文曾经是戚氏电影公司扶持的新人导演,后来她在国际上崭露头角拿奖,正值穆行川对戚氏下手,危永春见状,立马向穆行川投诚,哄骗毫不知情的张丽文进入上光,随后又让张丽文回归家庭。
看在他曾经为上光的事业添砖加瓦的份上,本人又非常能舔,穆行川对危永春向来大方。
危永春却自诩是上光的大功臣,其实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见过穆行川,两人之间的旧情大概比一张纸还要薄。
戚行云的前半生是最标准的大家闺秀,她的父亲将在妻子身上得不到的温柔、顺从、乖巧,通通教育给了女儿,他将戚行云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呵护,以为自己能够护她一辈子,却忘了教她,如果遇到居心叵测的中山狼,应当如何应对。
所以戚行云完全没有对权力的野心与渴望,她可以说是男人梦想中的完美妻子人选,穆行川即便另有所爱,也忍不住对她的爱怜呵护,还有独占欲。
危永春没见过戚行云,自然不觉得戚缘眼熟,戚这个姓又没有多么罕见,他更是毫不对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表示忏悔,更不会把戚缘跟戚氏电影公司划上等号。
“戚、戚……”
戚了半天,愣是没敢把戚缘这两个字叫出口,危永春滑跪的简直不要太快,“戚小姐!”
居然就这样跪了,两条膝盖直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膝行至戚缘面前,恬不知耻地乞求:“戚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戚小姐!我跟穆先生可是很多年的老朋友!哪怕是看在穆先生的面上,也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跟您作对,也再不说您坏话了!”
戚缘嫌弃地避开,“赶紧滚。”
“戚小姐!”危永春却还不愿意就此离去,他的表情卑微,目光却流露出贪婪,“我是穆先生的朋友……咱们以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误会解开了,那您看,我是不是,是不是……”
戚缘见过很多厚颜无耻的人,但危永春还是把她逗笑了,她问:“是不是什么?是不是把你留下来,给你安排个位置?”
危永春立马笑成一朵花,敢情他还以为戚缘是说真的,戚缘摆摆手,徐钊就让人把危永春拖了出去,他还想大吼大叫挣扎一下,徐钊轻声提醒:“戚小姐是什么手段,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
从名声显赫的商业片大导演沦落至此,是拜谁所赐?
被冲昏的头脑因这句话瞬间清醒,危永春想起自己从前跟戚缘的旧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恍惚中他有种感觉,那就是今天没来,说不定人家把自己忘了个干干净净,但既然敢出现,很可能就要遭受到巨大的灾祸了。
“不……不!这都是误会!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戚小姐解释清楚,放开我让我回去!”
徐钊怎么可能还让危永春回去,他可不想被新的主人质疑自己的办事能力,聪明的追随者不需要主人开口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考虑到那位早逝的姥爷一直对妈妈是个女儿这件事感到遗憾,经过再三斟酌选中了穆行川作为未来的继承者,戚缘觉得自己得成全一下老人家没有儿子的伤心,于是她把穆行川葬在了姥爷旁边,希望他们翁婿两个泉下有灵,能继续相亲相爱。
随后戚缘重修了姥姥的坟墓,但并没有把母亲的坟迁回来,在洛城的这些年才是妈妈最快乐最自由的人生,洛城对于她们母女俩来说是幸福的所在,以后戚缘死了,也希望自己能被葬在洛城。
随着葬礼一起进行的,还有上光与华瑞的合并,以及广知app的上线、行云视频的大优惠活动……总之,这是非常盛大、热闹、欢乐的一天,没有任何人会因穆行川的死感到难过,可喜可贺。
紧接着赶在穆行川的头七,《他和他的他》提前定档上映,如果人死了真的有灵魂,戚缘真的很担心穆行川会看不到普通人对于骗婚者的唾骂与诅咒,这可是他应得的荣耀,可惜他经不起打击,死得实在是太快了点。
很多人都对同性恋者,尤其是男同性恋者报以非常友好且接受的态度,甚至一些文学作品及影视剧会无限大的去歌颂他们的爱情,美化他们的存在,从而彻底忽略在这所谓的“爱情”中被默认虚化、沉默、不存在的女人们。
她们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可能是这世上的每一个女人。
部分男同性恋不会选择与女性走入婚姻,却会选择代孕,本质上仍然是对无辜女性的剥削与压榨,是对她们身体、精神、人生的摧残与毁灭,是无法控制自己繁殖欲的丑陋与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