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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年纪轻,也经不起这样乱造。
既然陈岁淮那么想和他一起睡,他就妥协一下。两个人想要维持好长久的友谊,总有一个人要付出多一些的。
睡一起就睡一起吧,给他点时间,他能想到两全其美方法的。
第十八章
隔天陈岁淮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每天早上都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首先根本不应该平摊开来,其次,被子下面也不应该有一个怪异的隆起。
陈岁淮不客气地掀开被窝,冷冷地看着乔璟:“你在这里做什么?”
乔璟指了指外面:“今天雨下得好大,我那个房间窗户一直有点问题,关不紧,雨一大就容易漏进来。夏天也就算了,现在冬天,漏雨太冷了,容易生病。”
陈岁淮皱了皱眉,立即就要转身出门:“我去给你修。”
“修不好的,我喊过好几次维修工了,是房屋结构的问题,换玻璃和窗框也没用。”乔璟连忙喊住他,书房的窗有问题是事实,但也不至于漏雨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为了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他还在窗台上撒了点水。可最好还是别让陈岁淮过去看,这人较真起来万一真看出些问题就难解释了。
“我那边书房真的不太方便,以后能不能就睡你这里呀?”
陈岁淮真就被乔璟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给喊停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眼神不善地盯着床尾一块因为乔璟动作牵起来的床单褶皱,说:“是你自己要睡过来的。”
乔璟点头:“嗯,是我自己要睡过来的。”
陈岁淮抬了抬下巴:“那你要一直睡这里,还是不下雨了再回去?”
“搬来搬去有些麻烦,不过虽然这床很大,岁淮你要是觉得我会打扰到你,我就……”
陈岁淮飘忽不定的视线忽然收了回来,集中到乔璟身上。
“我就再接些单子,多赚点钱,争取早日换张大点的床。”
“……”陈岁淮搅了搅手上的干毛巾,然后擦起了头上的水珠。
他头发不长,所以一直懒得吹干,把多余的水分擦掉些没多久就风干了。可陈岁淮今天擦头发的时间特别长,就好像怎么都弄不干净水一样。
乔璟体贴地说:“很晚了,我帮你吹头发吧。”
“我又不像你,头发这么长。”陈岁淮扯下毛巾,随手往书桌上一扔:“睡觉。”
可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陈岁淮虽然没有翻来覆去的,但是乔璟听到他的呼吸声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时不时还深吸一口气,就知道他铁定没有睡熟。
他这样,乔璟也睡不着。
两个人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小时呆,乔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睡了吗?”
陈岁淮:“没有,怎么?”
乔璟清清嗓子,又磨蹭了会儿。
陈岁淮:“有事说事,我有早课。”
“我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陈岁淮:“……”他还以为乔璟要说什么,怎么像个三岁的小朋友,大半夜不睡觉哭着要妈妈。
“听爸爸说,你也从小没了母亲,是和我妈一样生病去世了吗?”
一阵沉默后,就在乔璟以为陈岁淮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陈岁淮开口道:“没有生病,我三岁那年她自杀走的。”
乔璟瞪大双眼,他从不知道这一点,如果知道,就一定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所以那个时候陈旭风带着陈岁淮远离世俗去了一个偏远小镇,也是因为怕触景生情,才要逃离这里吗?
“他们当年是在一个类似覃山的贫困地方做志愿者的时候认识的,选择山区定居,也算是一种怀念吧。”
“难怪。”乔璟为自己提起这个话题而道歉,随后为了安慰陈岁淮,又提到了乔岩,“听说陈叔叔是个很温柔的人,一定对你很好吧?我爸就不行了,没了保姆和管家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可能连尿布都没亲手拆开过,更别提照顾我了。”
陈岁淮又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侧过身来,面对着乔璟躺好,才缓缓开口:“打我打到耳朵流血,骂我畜生;入夜前故意把我带到深山里,让我在充满狼叫的山头独自度过一夜;寒冬腊月指示我走三十里地去给邻居打醋,不去就让我跪雪地里……你觉得他对我好吗?”
乔璟:……
他忍不住揣测陈岁淮是在和他开玩笑。
这和他听说的那个四处支教,省吃俭用也要供山区孩子上大学,背着发高烧的邻居老人徒步下山去县城医院的陈旭风完全不一样。
“我……”
陈岁淮打断了乔璟的话:“我骗你的。”
乔璟:“……”
“他对我挺好的。”陈岁淮说,“衣服破了会给我补,鞋子穿不下了第一时间给我换。自己时常顾不上吃饭,一米八不到的人才一百一十多斤,却在我长身体的时候省出钱
', ' ')('来恨不得顿顿买肉。”
“他真的对我挺好的。”陈岁淮又强调了一次,他真心是这么认为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前世在陈旭风死后主动放弃了去大城市念书的机会,要不是当年乔岩接手了覃山的一切,他大概率会继承陈旭风的衣钵,一辈子留在那里做一个清贫的山区教师。
乔璟也侧躺过来,看着陈岁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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