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妧一脸“有本事你就上”的表情,萧颐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威严已经受到了严重侵犯,不,这已经不是侵犯了,简直就是碎的连渣都不剩。
换作几月前,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种畏手畏脚进退两难的时候,他怎么就偏偏栽在这个小混蛋手里了呢?!
萧颐心一横,干脆低头就在她白净素嫩的脸上咬了一口。
看着底下人不可置信般鼓圆了眼,就仿佛一个受到惊吓的炸毛小猫,萧颐学着她的模样伸手掐着她的腮帮子轻扯了扯,扯成一个大嘴猴,字正腔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
姜妧:“!!!”
已经习惯了萧颐这几天的逆来顺受,突然见他变脸,姜妧还有瞬间的发懵,感觉到腮帮子上传来的疼痛,再一听萧颐的话,姜妧立马炸毛:“敢咬我?你居然敢咬我?!”
姜妧觉得肯定是她这几天对萧颐的态度太和蔼了,居然狗胆包天的敢咬她,被狗咬了要怎么办?当然是咬回去啊!
姜妧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暴起,硬生生将没什么防备的萧颐给掀翻了,直接跨了上去,对准萧颐的脸张开了血盆大口。
“嘶——”
如果说萧颐还只是逗逗她,没下死口,那姜妧的这口简直就像要把他的肉给生咬下来似的,半点没留情面,萧颐都要怀疑会不会留下永久伤痕。
咬完,看着萧颐脸上那个硕大的牙齿印,姜妧满意了:“这才叫公平!”
公平?
她怕是根本就不知道公平这两个字怎么写。
就算有恋爱滤镜,但也不妨碍萧颐认清她白眼儿狼的本质。
见萧颐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就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姜妧晃着脑袋,有些不高兴的质问:“你这什么表情?不服气?说好的认真追求呢?就你这态度,我分分钟给你打叉判出局知不知道?”
姜妧的样子就仿佛是拿了一块免死金牌的无良恶霸,简直就将“有恃无恐”这四个字给粘到了脸上还是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你自个儿看,是不是都掐红了?不知道人家皮肤嫩吗?怜香惜玉懂不懂?!”姜妧把脸怼了过来示意他看,义正言辞讨伐。
萧颐:…这叫白里透红。
他压根就没用力,恕他眼拙,实在是没看出她哪儿几天印子了,话是这么说,萧颐还是伸手,用指腹轻轻轻轻蹭了蹭她的白嫩的脸颊,妥协般的叹气:“是我错了,还望贵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这一回。”
姜妧显然对他的识趣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嘴角得意的翘起来,更像一只被顺了毛的长毛猫:“看在你诚意悔过的份上,就算了。”
萧颐:…我可真是谢谢你。
两人闹了一通,看着重新起身坐在一旁整理衣裳的萧颐,姜妧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不对啊,最开始讨论的是啥来着?
在姜妧的一番追问下,萧颐倒也没瞒她,简短的将事情经过都给说了。
总结起来就是——
刺杀是真的,坠崖也是真的,只不过陆励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将那些追杀的黑衣人给解决了,然后就顺着江找了一夜,就在姜妧哼哧哼哧拖着萧颐往山洞走的时候,陆励找来了。
按陆励的说法是,不忍心打扰陛下和娘娘的二人世界,所以选择在暗地里默默守候,反正也没有生命威胁,就只当是野外郊游了。
姜妧:神特么郊游!
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实际上还有一部分将计就计的想法在。
就跟姜妧想的那样,皇帝一失踪,那安王肯定得坐不住趁此机会出兵谋反。
安王本来就算是藩王里领头的,之前先帝为了遏制藩王的权利已经大刀阔斧搞了一些改革,这年头就没有人愿意白白将自己手上的权利交上去,更不用说是各自封地地头蛇的龙子皇孙们,在朝廷和藩王们关系本来就有点微妙的当下,就算萧颐知道安王背后的小动作,但只要安王还没有明面上的动静,朝廷就不能先动兵,所以他在等,等安王主动出手。
就仿佛是一个猎人已经备好了捕兽夹子,就等着人自个儿往里跳,只要一跳,就能分分钟将倒霉兽给夹断腿。
萧颐没说的是,原本他就打算以身作诱饵,姜妧突然来河西道其实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他都打算改变计划了,结果没想到又碰半道截杀这种事,萧颐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天意。
听完萧颐的大概的行动计划,姜妧忍不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当皇帝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挖坑的机会,牛逼啊。
对于这种朝政上的事情,姜妧一直是秉持着三不管的态度,主要是她也没这个脑细胞去管,听听就够了。
.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皇帝落水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就已经跟插了翅膀似的几乎传遍了,大庆上下一片哗然。
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就在皇帝失踪的第二天,以安王为首的三四个藩王联合起兵造反,五六万大军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在短短三天之内就拿下了包括蓟州在内的两个州府。
按照祖制,藩王私兵不得超过千人,但安王手下却有五六万人之众,足以见其是蓄谋已久。
虽然之前河神显灵的“神迹”已经传了出去,但安王依旧打着顺应天命匡扶社稷的旗号,反正都已经要造反了,这个借口靠不靠谱并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个看似正当的理由,就跟喊口号一样。
安王大军来势汹汹,摆明了就是要趁着皇帝失踪没办法及时进行军事调动的机会来个抢占先机,目标就是先把江南这片肥地给占了,然后再向盛京进发。
安王的悍然出兵无疑是让江南各地官员百姓惶惶,眼下水患的劲都还没过去,一旦战乱起那就是乱上加乱,几乎都可以预料到接下来民不聊生灾民遍地的景象。
偏偏眼下皇帝又失踪了了无音讯,说句大不敬的,能不能生还都是问题。
以贺刺史为首的一帮梓州官员更是急得团团转几乎是夜不能寐嘴角都起了大泡,毕竟陛下可是在梓州出的事,现在那安王的大军又气势汹汹的往梓州来了,要是梓州保不住,先不说他的乌纱帽了,性命保不保得住都另说。
贺刺史一边着急上火,一边抓紧时间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周围驻兵,并着人修筑工事,大有一副要和安王死磕到底的架势。
当然,不是所有官员都和贺刺史一个想法。
就比如这位秃顶下巴三层肉一看就小日子过的很滋润的中年官员——
“贺大人,容下官说一句,如今陛下失踪生死不明,要看朝廷都要乱套了,现在安王的大军就在城外候着呢,就咱们这几个虾兵蟹将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人,如何能螃臂挡车?”
中年官员说的很委婉:“依下官看,咱们还是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贺刺史这些天本就忙的脚不沾地,今日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将梓州的官员召集起来起来开个短会,预备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听见中年官员的话,贺刺史按着太阳穴的动作倏地一顿:“葛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