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闻言掩嘴笑:“这话要不是你说的,换了一个人,我一准是当嘲笑我呢。我要是有那本事哄太后娘娘开心,至于每次让你赶去春慵宫说情?”
“你可要想好了。”淳嘉似笑非笑的摸了摸她鬓发,提醒道,“虽然摄政王那边答应不阻拦你晋位贵妃,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还是要禀告母后的。我本来想着你这回险死还生,母后也颇为怜惜,正好拿去跟她说一说。可这一回,母后被袁苁娘气的不轻,这气头上还会不会答应,可就不好讲了……”
“太后娘娘慈爱宽厚,那袁苁娘真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云风篁立刻正色说道,“可怜太后娘娘偌大年纪还要受这样的气,真正叫人心疼!那什么,你就放心罢,我明儿个就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务必让太后娘娘欢欢喜喜的!”
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淳嘉又不放心了:“母后如今对外号称卧病,虽然不至于当真一天到晚待在榻上,但拘在一宫之中到底也是气闷,你可得多担待些。”
“瞧你说的,好像我不是去哄太后娘娘开怀,而是去给太后娘娘添堵的一样。”云风篁徉嗔的推了他一下,挽了挽臂上的披帔,自信道,“你就放心罢,你交代的事儿我什么时候没给你办成过?”
然后第二天她到了袁太后跟前,开口就道:“陛下担心您为着昨儿个的事情心里过不去,故此吩咐妾身前来伺候着。”
袁太后跟云风篁的想法是一个样子的,就是淳嘉这安排到底是真心实意牵挂她呢还是存心来给她添堵的?
三宫六院那许多妃嫔,安排谁不好,安排云风篁?
“陛下也是为难。”云风篁看出她心思,就轻声慢语道,“您是一手养大他的人,陛下常说没有您就没有他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孝顺您的。可妾身呢,又侥幸入了陛下的眼。陛下又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自然也想护着妾身。这么着,妾身没福气得您青眼,最难过的,不是陛下还有谁呢?”
袁太后哼道:“你就这么看着他难过?”
云风篁心道你这当娘的都不心疼儿子,凭什么来怪本宫啊?
“妾身自然是想为陛下分忧的,这会儿可不是来了么?”她一脸淡定的表示,“只是妾身愚钝,想讨您欢喜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太后冷笑着说道:“这等话,你拿去搪塞皇儿罢。在哀家跟前弄什么鬼?你若是真心孝顺哀家,该怎么做你心里没数?”
本宫当然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核心就是逆来顺受嘛,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宫上一个准婆婆看着本宫从小长大都没能将本宫养成这样子,何况是你?
云风篁腹诽着,笑着道:“禀太后娘娘,妾身心里哪里会有数呢?您看宫里的姐妹,谁不想讨陛下的欢喜?可真正被陛下记住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不是本宫讨好太后你不用心,是讨好人本来就是一门大学问,宫里那么多妃嫔,包括你们袁氏女都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能怪本宫一个啊!
“……”袁太后沉默了一下,再次怀疑淳嘉这到底是派个人来给自己分忧呢还是派个人来气死自己?
“贤妃娘娘说笑了,其他人哪里能跟贤妃娘娘您比,前朝后宫谁不知道娘娘机敏可人,远非寻常人能比?”蘸柳看不下去给主子帮腔,“您要是都愚钝,那这宫里还有灵巧的么?”
云风篁微笑道:“姑姑才是说笑了,本宫这么点儿心思,搁寻常人面前也还罢了,在姑姑你,在太后娘娘还有陛下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袁太后捏着眉心让她滚:“哀家乏了,你下去罢。”
“那可不成。”云风篁坐的纹丝不动,说道,“妾身奉了陛下之命过来探望太后娘娘,若是这么点儿功夫就告退,回头陛下知道了能不担心?”
蘸柳不悦道:“贤妃娘娘这是借陛下的名头来压春慵宫?”
“姑姑这话说的真是糊涂,陛下是太后娘娘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儿子,他的名头怎么可能压得了春慵宫?”云风篁侧过头睨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只不过觉得陛下一番孝心若是被辜负了,未免有些可惜罢了。”
袁太后又双叒思索淳嘉到底是孝心一片还是存心故意?
“太后娘娘约莫是觉得妾身过来不妥?”就听贤妃继续道,“可是娘娘,宫里如今除了妾身还有谁合适呢?中宫空缺,就算没空缺之前,想必娘娘也不怎么想见到纪氏女。瑞妃燮妃她们同娘娘这儿也没有太亲热,纯恪夫人倒是同娘娘情分深厚,但恕妾身直言,纯恪夫人啊,别人哄她还差不多,她什么时候哄过别人?她会哄人么?陛下自己又政务缠身分身乏术,他不放心您,不打发妾身还能打发谁呢?”
“哦还有袁昭媛,但袁苁娘刚刚做出来这事情,让昭媛过来,陛下岂能不担心,您心里越发的难受?”
“所以娘娘这会儿见着妾身,何必急着厌烦?”
“您不喜欢妾身,却是十分重视陛下的。”
“何不将妾身当成陛下对您的一片心意呢?”
袁太后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这片心意,她都懒得跟云风篁说话,只跟蘸柳说:“你留两个人下来服侍贤妃,哀家想回去躺一躺了。”
但云风篁闻言也起了身,竟想直接跟进寝殿里去。
蘸柳很不高兴的拦住她道:“娘娘的居处也是你能擅闯的?”
“万一娘娘要服侍呢?”云风篁说道,“妾身又不是过来喝茶吃点心的,总要做些事儿才好。”
但这关太后主仆什么事情呢,蘸柳到底还是将她赶开、不许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