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么做不但有失-身份,最主要的是,有违她如今转换的贤良淑德的形象。
所以也只能挑拨离间,安排黄氏这些人掐着,自己跟谢如男姑侄,端着袖手旁观的姿态,韬光养晦。
当然了,云风篁的性-子搁这儿,手下没有一个能打的,到底不能放心:目前宫里的情况是,大家都知道贵妃不好惹,所以能不惹她就不惹她,实在没办法招惹了,基本上都是秒跪认怂。
可这主要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跟她相处多年,亲身经历过同她作对的下场,不会存什么侥幸的心理,甚至还会将她想的更为可怕。
新人们虽然也肯定听到过这样的传闻,究竟没有跟贵妃接触过。
站在她们的立场上,进宫的时候倒是听说敏贵妃多么多么不好惹、多么多么难缠,但进宫之后一看,这位娘娘可不是挺温柔和善的?
试问诸新人起初可能觉得松口气,辰光长了之后,能不因为懈怠,从而滋生出傲慢乃至于蔑视?
到时候云风篁没找她们的茬,她们倒是找上门来搞事情了,云风篁怎么办?
手下无人可用,只能自降身份的亲自出手,这……
贵妃觉得自己同样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还是得物色一二能干的手下啊……她思忖片刻,最终命陈兢:“召伊氏来见本宫。”
没法子,她不是皇后,短时间里想找几个能干的寒门良家子,易如反掌。她这儿,为了可靠只能找亲眷,亲眷的才干就摆在跟前。贸然寻其他人家的女孩子,且不说进来宫里是否贴心,就说不知根不知底的,谁知道顶用不顶用?若是顶用那是运气好,若是不顶用,岂不是白费力气?
这会儿也只能看看这伊氏识趣不识趣了。
半晌后伊杏恩颇为惴惴的前来,她之前是很受云风篁喜爱的,不然也不会给她破格提携为妃子。
但因为私下里收买眼线打探昭庆公主消息的缘故,不但被贬了位,一度几乎要被云风篁厌弃。
哪怕伊杏恩百般讨好求饶,这些日子下来,云风篁仍旧对她不怎么理睬。
今日忽然蒙召,她又惊又喜之余,又忍不住担心。
“看你气色不太好,这是怎么回事?”云风篁看着她恭敬的行礼请安,心里转着念头,缓声叫了起,略作寒暄,就道,“莫非昨儿个宴上酒吃多了?”
“劳娘娘惦记,昨儿个席上妾身没怎么喝酒,却是因为七皇女。”伊杏恩小心翼翼道,“她这两日颇为胡闹,妾身很是头疼,不知道要怎么教导才好,故此颇为气恼。”
云风篁想了一想,说道:“七皇女……算着也有三岁了?”
伊杏恩恭敬称是。
“时间过的却是快,一晃眼就这么些年过去了。”云风篁微微颔首,叹息道,“昨儿个采女们鱼贯入内献艺,本宫不期然就想起来当年秀茁宫里,你们那些人上殿觐见的样子。”
“难道贵妃因此触动心怀,所以才想起来召见我?”伊杏恩顿时这么想着,暗道侥幸之余,赶紧又提醒自己,这位前主位心思深沉,不可轻信。
当然表面上她还是装出十万分的感动来,甚至立刻起身离座,跪倒在地,呜咽道:“妾身这些人出身微末,在宫中高位跟前,犹如野草一样!若非娘娘心慈,早已经化作枯骨!说起来都是妾身的不是,辜负了娘娘的厚望。这两年,妾身每次想起来,都愧疚万分!若非七皇女年幼,简直无颜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尤其这两日七皇女不懂事,胡闹起来,妾身就想到,昭庆公主殿下深得陛下爱重,可见娘娘耗费了多少心力!妾身却……却做出那样的事情!妾身实在对不起娘娘!妾身就算百死都不能赎罪!”
云风篁暗自感慨:看看!看看这眼力价,这反应,这顺杆爬的利索劲儿!
要是谢如男她们当中出一个类似的人才,她还愁什么?
“昭庆到底是你亲生骨肉。”云风篁端起茶水呷了口,也叹道,“从前你还在本宫宫里做宫嫔时,隔三差五总能见着,再者一宫之中,消息传递迅速,你没什么担心的。可是自立出去为妃了,难免惦记着。本宫思来当初自己做的也是过了些……到底骨血亲情,难以割断……这个道理啊,本宫也还是有了十五之后,方才领会的。”
伊杏恩本来还在寻思着趁势打动贵妃,听了这体谅的话,反而急了:贵妃忽然这么好说话,那是几个意思?有了亲儿子,所以昭庆公主就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