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之前可是同太医再三核对,确定这药除了催吐外,不会伤及元气,这才服用的。
怎么会多出一种药物来?
难不成太医反水了?
若是如此,那后果简直太严重了!
清人心下惊惧万分,却丝毫不敢表达出来,还好她主子如今“生死未卜”,她脸色再难看也是人之常情,连淳嘉都没察觉到。
在淳嘉看来,贵妃本来就招人眼,宫里又这许多眼线,可见绚晴宫的敌人何其之多!
这种情况下云风篁被各方算计,太正常没有了。
而且这也说明了,素来精明无比的贵妃为什么会栽了?双拳难敌四手啊!
要不是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一窝蜂的针对绚晴宫,不,甚至他们乃是私下联手……贵妃才孕吐了几日,如何就会虚弱到招架不住这些算计的地步?
又想到当年云风篁那次险死还生,皇帝也是煞费苦心的查了的,只是结果到底不了了之。
那时候他虽然亲政有几年了,前朝后宫却尚未能够一言以决,牵掣众多,后来日理万机的,也实在顾不上翻出来……结果这么一疏忽大意,却导致了贵妃再次遭殃。
还牵累了腹中皇嗣!
淳嘉尽管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认定了,上次谋害贵妃的罪魁祸首,与这次只怕是同一个。
至少也有着关联。
还有信成公主差点被下绝子药的事情。
指不定也是同一个人做的。
不然贵妃的敌人众多也还罢了,信成公主年少,又基本上足不出户,从来没跟谁起过冲突,谁会对这样一个远嫁异国的钦封公主下毒手?
说不得是因为贵妃嫡亲侄女的身份受到了波及。
总而言之,皇帝下定决心要趁这次机会,将宫闱之中所有的隐患一举铲除!
毕竟,贵妃不是每次都能够涉险过关的!
就说这一次……
淳嘉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隗士笃面对杖毙的后果,却也不敢欺君,他刚刚出来,跪在天子跟前,战战兢兢的禀告:“陛下,臣无能,臣或者可保下贵妃娘娘,但皇嗣却……皇嗣……皇嗣只能……只能求陛下福泽庇佑!”
其实淳嘉对于这个皇嗣本身,谈不上太重视。
他早就不缺子嗣了。
就是云风篁亲生的骨血,也有晋王在前。
他之所以重视贵妃这一胎,说到底,是为了贵妃。
是他觉得贵妃很需要一个肖似她的女儿,来修复初入宫闱时那段惊心动魄的挣扎。
只是当初云风篁生晋王时早产,太医说她原本就稀薄的子嗣缘分越发的微弱,皇帝只道这个遗憾很难弥补了,一直吩咐左右对贵妃封口,免得云风篁受不了刺-激。
在他看来,这世间就没有哪个女子不在乎子嗣的。
尤其云风篁的姑姑、亲娘皆宜子,这样一个在说亲跟进宫时都以“宜子”为优势的女子,进宫之后居然子嗣艰难,这打击还用说么?
原本不必贵妃提醒,淳嘉就认定了子嗣会是云风篁心头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更别说这些年来,贵妃三不五时的提醒他,自己初入宫闱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经历了多少险死还生……贵妃很重视子嗣,重视到连敌人的孩子都忍不住怜惜,这已经是淳嘉根深蒂固的印象。
皇帝闭了闭眼,没有理会皇后难以置信的辩驳,缓声说道:“再吵,就与朕滚出去!”
顾箴不敢作声了,她下意识的回头,想用眼神安慰两位皇子。
却发现,两位皇子尽管神情也谈不上好,却并没有多少慌乱。
“父皇明鉴,儿臣从来没有加害过贵母妃。”原本三皇子正要回话的,只是被皇后-进来打断,此刻总算得到了机会,缓缓说道,“儿臣虽然也跟绚晴宫的宫人打听过贵母妃的情况,却是因为,儿臣在宫外听到过一个坊间孕妇止吐的偏方,只是儿臣于医理不甚了解,怕有什么谬误,就寻思着,要不要进献与贵母妃?那偏方就在儿臣的寝殿里,是儿臣亲手抄录的。原本昨儿个贵母妃若是没有传出已经缓解的消息,儿臣是打算托母后转达的。”
“回父皇的话。”十皇子也缓缓说道,“儿臣方才说的句句属实:儿臣年幼,虽然移居琼玖宫,却耽于课业,鲜少出门,不比三哥消息灵通。儿臣探听贵母妃的动静,乃是担忧母后。毕竟这些年来,贵母妃有个风吹草动的不妥,母后……总是难逃父皇斥责。儿臣怕这次也是差不多,就想着若是贵母妃一时半会的不能好,是不是劝母后也称病,好避一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