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也有不甘自家闺女被他糟蹋,奋起反击的,结果竟被那蔡卯带着一群家仆给活生生地殴打至残,卧榻不起,连个告官的机会都没有。
今日除夕,蔡卯又在街头猎艳,看上哪个女郎,便让身边左右抓其送到牛车之上。
现下刚抓了美人,便已是急不可耐。
身后“嘚嘚”疾驰而来的马蹄声,让人群纷纷往两边散去,给那纵而来的青年让出一条道来。
延肆拽住缰绳,那双狭长的眼半掀,带着森森的冷气。
一名肥硕的男子坐在牛车之上,一脸横肉,正色眯眯地对着怀中的女郎上下其手。此刻蔡卯也听到马蹄声响动,这才慢悠悠地抬头瞟了一眼。
“你是什么人?”蔡卯望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粗鄙的面容露出了几丝不悦。
那双眯缝眼细盯了延肆几番,细窥之下,又见延肆生得俊秀漂亮,姿容十分浓艳迤逦,顿时咧嘴,露出了几颗金牙,扯出了一抹淫‘邪的笑容。
“小郎君模样生得着实不错,竟比我怀里这女郎还要美些!”蔡卯抚掌大笑,而又朝延肆淫’邪笑道,“不知小郎君可愿与爷共度春宵啊!”说罢便挤了挤那双眯缝眼示意车下左右上前去将人送到他跟前来。
如今这个世道,权贵世家好男风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少贵族府上都在养娈’童取乐。
蔡卯身后的那群喽啰听蔡卯此言也纷纷附和起哄,霎时淫’笑声肆起。
“蔡君看上你那便是你的福气,还不下马跪谢。”为首的仆役颐指气使,恶狠狠地望着马上的青年。
蔡卯怀中的人,盖着一张大氅,见不到真容,只是大氅下露出的一角熟悉的枣红色襦裙让延肆眼底寒意渐渗。
马上的青年面色不变,只是那黑压压的眼却冷冷地盯了蔡卯一眼,瞳孔漆黑,莫名让人怵得慌。
蔡卯突然觉得脊背有些生凉,又觉得来人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根本不用忌惮。
“蔡卯是吧。”延肆扯了扯嘴角,看向男人的眼底黑沉一片,似乎凝聚着无边暗涌。
“大胆!竟敢直呼蔡君名讳!”蔡卯的手下呵斥了一声。
延肆冷笑,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青年一字一顿,语调鬼气森森。
而牛车上的蔡卯见延肆竟敢如此口出狂言,顿时怒血上涌,气得鼻孔只喘粗气,撸起袖子用那粗短的搜指着延肆,“你敢在我面前张狂,你活腻了不成!”随即蔡卯便指使手下的人去教训延肆。
“你们快给我把这个小畜生给我拖下来狠狠地打!”
可还未等蔡卯那群手下近身一步,那马上的青年便纵身跃起,举刀飞身便朝轿辇上肥胖男人的砍去,寒光乍闪,刀锋犀利,丝毫不差地落在了那中年男人的颈项之间。
蔡卯目眦欲裂,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喉管便被割裂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足足溅了有三尺之远。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惊呼出声,谁也未曾想到那貌美青年竟是当街杀人!
而那蔡卯的手下也是一群无能之辈,见蔡卯被杀,纷纷吓得作鸟兽纷散状。
幸亏娇珠离得甚远,不然那血都得溅到她脸上了。
娇珠不过是去买了碗胡辣汤,然后和铺子的大娘聊了一会儿天的功夫,就见前街就挤了一堆人,还没等她走近几步瞧清呢,便见那牛车上的胖子喷血的喷得有几尺高。
而旁边那个一脸血迹的人看起来也格外熟悉。
身形高瘦,气质阴郁郁的……待她睁大一双杏眼看清是谁,小娘子娇美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一片。
怎么是疯狗?他何时回来的?
老天爷,她不过去买了碗胡辣汤而已,这个疯狗就开始杀人了?
蔡卯死状可怖,围观得百姓纷纷尖叫着散了开来。
延肆一把掀开蔡卯怀中的大氅,只见一个衣衫散乱的女郎正在断气蔡卯的怀里瑟瑟发抖。
猛然见光,柔弱女郎颤颤巍巍地抬起了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瞧清延肆的面容时顿时一喜。
“郎君,是郎君救了我吗?”
望着女子那张陌生的脸,延肆眼底一寒。
不是她?
延肆毫不留情地起身,站起来的那一瞬忽然窥见了隐在那方人群里的娇珠。
小娘子站在红彤彤的灯笼下,俏生生的模样,显然安然无恙。甚至还为了安抚受惊的自己,悄咪咪地喝了两口手里的胡辣汤。
原来是为了英雄救美啊,啧啧。娇珠泄愤似地咬了另一只手里口糖葫芦,外壳晶莹甜脆,咬得嘎吱作响。
延肆咬牙,心中微梗。他还以为——她倒好!一副没心没肺的高兴模样!
“郎——”没等那被救的女郎唤出全声,延肆便怒气冲冲地跃下轿辇,朝娇珠的方向大步走去。
娇珠暗叫不妙,转身还未跑出几步便被那人大力拽了回去。
“你跑哪里去了!”
延肆伸手一把箍住了小娘子纤细的腕子,神色冷肃,怒气上头一时多用了几分力气。
娇珠吃痛,扭了扭手腕,娇声嚷嚷:“主君,你弄疼我了!”
“到处乱跑,你还真想被人贩子拐走是吧!”延肆望着娇滴滴呼痛的小娘子,语气依旧蛮横,手劲儿倒是放缓了不少。
小娘子一听这话顿时更委屈了,抬着那双眼圈泛红的杏眼嚷嚷:“明明是主君先扔下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