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韩盛霖愤怒的喷道:“你这十四岁小女孩的口吻是从哪儿学来的,明明当年长得最娘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黏糊话吧!”
“这个是我新学的啦,据说每句话后面加上一句语气词呢,就会显得萌哒哒的了呀,你瞧是不是呢?”段偏然期待的看着韩盛霖一笑。
韩盛霖显然不能欣赏这种“萌哒哒”,因为他下一刻就被恶心的一个寒颤,用尽全部力量指着窗口:“滚,立马滚!带着你的‘啦’,‘呢’‘呀’远远的滚!”
“看来不行啊。”段偏然失望的叹了口气,随手把面前挡路的图柯拨到一边去。下一刻,他整个人如一张拉开的弓一样,以一道完美的弧线向韩盛霖弹跳过去,轻巧的跃至大床中央。
三秒钟之后,韩盛霖被他死死的卡住了脖子。
站在窗口边,完全被段偏然和韩盛霖当做了摆设的图柯先生,亲眼目睹了韩盛霖刚才所叙述的“在你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上百连打蒙了”的场景。
他同时也见识到了段偏然一向饱受怨念的彪悍台风。
因为韩盛霖原本整齐的下半身的穿戴,包括皮带、外裤、秋裤,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外飞!
他是怎么办到的?图柯看着正把韩盛霖轻松吊打的段翩然震惊的想。
在这场殴打刚开始的时候,图柯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保安——他是很清楚段偏然身份有异的,所以也格外的拿不准主意——然而就在那迟疑的片刻,这场拳拳到肉的暴力行为已经接近尾声,就是叫保安上来黄花菜也都凉了。
段偏然反拧过韩盛霖的手臂,单膝死死的把他压在床上,一手攥住韩盛霖的头发,嘲讽而轻蔑的笑道:“韩盛霖,你那一身文人清士的风骨呢?看我过不去,倒找个长得像学生出气?越发能耐了啊。”
韩盛霖嘴角一片青紫,方才他牙齿磕破了口腔,说话声音都有些含糊。闻言只冷笑道:“哪来什么风骨,负心多是读书人你没听过吗。别提什么本心初衷,你先去死个亲大哥再说这种风凉话!”
“唉——”段偏然长长的叹了一声,掼着韩盛霖的脑袋重重向床上一摔。床垫价格不菲,质量也相当柔软,然而一震之下,韩盛霖仍觉得晕眩不已。
“软脚虾。”段偏然不屑道:“知道为什么我从前最看不上你吗?梁沐撞了南墙不回头,顾杭遇上南墙就翻墙头。只有你在墙上小磕小碰一下就立刻改道,心里还怕人笑,恨不得把一路走来的痕迹都擦干净不可。”
“要是梁沐知道你对沈洵做的事,一定会让你道歉不可。”段偏然笃定道:“但我不用你道歉,毕竟你心里又没什么歉意,逻辑上也不觉得自己做错。”
“我太知道你怎么想的了韩盛霖。”段偏然冷酷的宣判道:“你强你有理,沈洵是活该撞你木仓口上。不过现在我把这逻辑反送给你,如今我强我有理,过几天你摊上什么事也记得受着。”
话音落定,段偏然也松开了韩盛霖,重新走回了飘窗旁。图柯被他身上的气势煞了一下,不由倒退一步,段偏然顺手一扶。
打量了图柯几眼,终于把有关这人的记忆从脑海角落翻了出来:“图柯?”
图柯点了点头。
“你和他是玩玩还是认真的?”段偏然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要是玩玩的话,近期就换个炮友吧,找不到合适的话可以联系我哦,我最近管类似的事,手上名册一打呢,白送你一个也行呀。”
第四十五章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倒
由于段偏然的到来,沈洵今晚没再好意思去顾杭的书房做作业,只留在了自己房里。
房门被敲响,沈洵一边请人进来,一边猜度着来人是顾杭还是段偏然。
门把手被按下,段偏然托着一碟水果拼盘走了进来:“我打听了一下你的习惯,学习的时候要吃点夜宵,没错吧。”
“嗯。”沈洵点了点头:“表哥请坐吧。”
段偏然的目光在沈洵脸上一顿,摇头道:“太客气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沈洵:“!!!”等等,他小时候有见过段偏然吗?
“我料你也不记得了。”段偏然微微一笑,从容拉开沈洵面前的椅子落座:“那时候你还小呢,五六岁的样子,大概还没上小学吧。我母亲让我过来给姨母送些年礼,捎了点钱给你妈妈。”
要是说到钱的话……沈洵眨了眨眼睛,勉强从记忆的一角拣出一点碎片:“我妈妈临走前给了我大伯一家十万块钱,把我托付给他们。十年前的十万元足够分量了,我一直疑惑这点——我父亲后来几乎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赌,妈妈又没有工作,这么多钱,她是怎么弄来的呢。”
“我当年送过去了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是个兆头。”段偏然点了点头赞同了沈洵的猜测:“有一些内情你不便详知。总之我母亲在上面的安排下比我先出国两年,她走前把手上的活钱给了你妈妈一些。”
说到这里,段偏然轻叹了一声:“那时候你家里还并不像如今这样,姨母的身体还很健康。”
“是。”沈洵勉强一笑:“我父亲陷进赌博里是我六岁半时候的事了。”
段偏然深深看了沈洵一眼,把话题转向了一个更轻松的方向:“你那时声音还糯糯的,脸蛋也圆乎乎的。我拜过年后要走你也不让,一定要拉着我陪你玩,不然就哭。我好不容易和你讲清道理,总算让你放我离开了,你又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截彩头绳系在我脖子上,说‘姐姐这么戴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