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为爱而死</h1>
“明城里有一群逃避名门正派的追捕,他们就因为有魔教烙印,终日抬不起头。”万朝远说的很慢,“师父,我以为懦弱的人才会被烙印束缚。”
“你懂什么!”月纥忽然怒道,“世人都以为魔教无恶不作,殊不知从最开始我们也不比正派差。就因为我们更强大,才被人种上‘烙印’,你以为这是什么?这里是蛊虫,终日在我们的体内繁殖、生长。他们不是怕我们过于强大吗?我现在就是在给世人展示,我可以更加无所不能。”
“所以。”万朝远依然平静,“要站在无辜的人的尸体上前行吗?”
“谁是无辜的?”月纥好笑道,“是说珣儿的师兄弟们吗?你以为他们无辜?”
万朝远不太了解百里珣的过去,但也听大师兄说过一些,但少之又少,他摇摇头,“我无法评判。”
月纥冷笑道:“那我就给你讲讲。我把珣儿带上山,我不过是偏袒了一些珣儿,他们便集体冷落珣儿。这是我给珣儿上的第一课。”
万朝远抿着嘴,没说话。
月纥继续说下去,“还有谁呢?肖逆吗?”
“珣儿呢?”
月纥沉默了。
被万朝远提起,月纥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百里珣的时候,在那个夜晚,那个孩子对他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那个孩子对自己的依赖他都看在眼里。
可分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月纥就知道,他对这个孩子是不可以存在多余的情感的,可是那个单纯的模样始终都留在了月纥的心里。
原本已经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可今日被万朝远提起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百里珣在他的心里占据着分量。
所以,他做不出回答来。
万朝远替他回答:“师父,我知道,珣儿在您心中,自然没有您自己重要。”
“不是!”月纥下意识的反驳,可除了不是二字外,他又说不出其他辩解的话来。
万朝远继续说:“可是师父,珣儿在我心中,很重要。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师父也不行。”
门外响起打斗的声音同时吸引他们二人的注意力,除了他们二人外,这山上只有无归,双影平日都在山下,无事时是不会上山庄的,这应该也是她一直未被月纥怀疑的原因之一。
月纥倒是不太担心无归,只是不知是谁人胆子这么大要闯上他银月山庄。
这时候月纥也丢掉刚刚失落的情绪,一副当家作主的庄主做派,万朝远就干脆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跟出去查看情况。
出来后,月纥反而不担心了,该担心的人是万朝远。来的都是熟人,大师兄、仲焱修、苏钰……甚至连沐歌和陌徒都来了,只是就算是不公平对决,他们一起上也拿无归没办法。
月纥见无归都没有拔剑,不满道:“怎么?银赫,你不会连杀人都不会了吧?他们都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自己说着,也挑起初心对起万朝远,“我觉得你说的对,还是我自己最重要,所以,你们干脆都成为我的牺牲品吧!”
万朝远时刻提防着月纥,所以在他拔剑的瞬间,本心也跟着出鞘。初心和本心同生于追风,本来就是惺惺相惜的两把剑,此时此刻却针锋相对,两把剑交锋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像是在痛苦的挣扎,它们不愿意彼此伤害。
沐歌冲仲焱修使了个眼神,仲焱修拿过苏钰手中的剑,是当初他送给苏钰的,大师兄和沐歌一同拦住无归,仲焱修才亮出这把剑的真面目,无归也在盯着月纥这边的动静,看到仲焱修手中的剑都没有挡住大师兄的攻击,可即使剑穿过他的身子他也没有哼唧一声,反而是大声喊道:“月纥,小心散魂剑!”
“散魂剑?!”月纥也不再跟万朝远交锋,他慌忙的打算跑进屋内,却被万朝远拦住去向。
仲焱修也算是个高手,至少他的动作并不慢,很快就到了月纥的面前,那把剑很快就要插进他的身体里。
月纥本来以为他已经无惧生死了。可死亡如此逼近的时候,他还是害怕的闭上眼睛,甚至连反抗都忘记了。
只是疼痛并没有来袭,而是沉重的身躯撞在他的身上,月纥惊恐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散魂剑插在无归的身上。
整日顶着一个带着洞的脑袋走动的无归,此时此刻,十分脆弱的倒下了。
月纥虽然整日都骂他是个废物,甚至阻止了他换到万朝远这个更强大的身躯里,他时时刻刻都想甩开无归这个累赘,可他没想让无归死,尤其是为他而死。
月纥驱动内力,初心随之而起,直直的插在仲焱修的胸前,眼里饱含泪水,话语里又带着愤怒:“谁准许你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