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盐对他几乎不做任何答复。
去年他回国,来了一趟陈家庄。
陈友国和陈秀娟,喜的眉开眼笑,养了这么多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平心而论,赶不上亲生的,可要说完全不想念也是不可能的,一见到他人,什么也没怪他,就都选择了谅解。
只不过,长年在姥姥家院子里打滚的的冬冬和暖暖,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了,曾经,冬冬和他很亲。
所以,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哪怕是亲情。陈盐觉得遗憾的是,花牛已经在前两年离世了,也算高龄,十三岁,如果有生之年,能看到他,多好。
不过,他也是无所谓吧,走的那么决绝,大一再见面,他从来没问过一句花牛怎么样了。
后来想想,自己也确实没有理由怪他,毕竟,花牛是她的狗,是她从陈文静家抱来的,本就跟他无关,不能他替她养了几天后,就把后爹当亲爹。
陈友国在县城里定了一大桌酒席,把陈家老小和陈柴一家四口,陈米一家三口也都喊来了,彻底庆贺了一场。
酒席上,陈盐知道了他还在国外读博。
学历高到令人咋舌。
酒席散了以后,冯珂说想和她走走。
陈秀娟把和他又混熟的冬冬带走了。
她俩找了个县城的安静路段,默默的溜达,他忽然说:“我们去高中学校走走吗?”
陈盐不太想去:“暑假,肯定关门了,去了也什么都看不着。”看着了又有什么可看的呢?当年的人都离开了,看了也徒增伤感。
他轻声说:“我毕业了会回国发展,不出意外,还是回北京。”
陈盐「哦」了声:“我毕业打算去上海。”
他停住脚步,认真对她说:“我去上海等你。”
陈盐低头看着鞋面,看了一会儿,才回:“别等了,等来等去的,你不烦我都烦了。”
他说:“我错了,陈盐,我不该那两年忽略你,冷淡你,我只是从小到大都恨透陈家庄的一切,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太痛快了……”
陈盐抬头看着他:“既然恨,就恨得彻底,何必再回来。”
他看着她:“我想你。”
陈盐轻笑一声:“想念会因为刚刚离开不适应才觉得想念,你离开时候不想我,我去找你时候不想我,过了这么多年,才忽然开始想我吗?”
“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吧,去了国外忽然就特别想你。”
陈盐想起陈油对他去了国外又忽然联系她的行为提出看法:“小妹,也许,我只是猜测,可能去了国外发现民风开放,就又忽的记挂起了单纯你的。”
陈盐对陈油说:“我不单纯了,我的手摸过世界上最脏的东西。”
陈油说:“打住,能不能别提你一着急拿手去接陈冬冬粑粑那事儿了,恶心的我一天没吃进去饭。”
陈盐:“……”
陈盐冷漠的回道:“我还是跟多年前答复一样,我已经淌过了那条河,不愿意再回头看,你也是,别往回走了,也别记挂我了,往前看吧。”
他恳求的说:“陈盐。”
陈盐冷淡的回:“我想回家了,出来太久,家里人该急了,你也尽早回吧,住在别人家里,始终不是很方便。”
冯珂住了三天,陈盐一直对他不冷不热。
半年后,他留言:“我这次没有失言,我去上海了。”
但是,陈盐毕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北京。
陈盐进公司时候,自然少不了让人眼前一亮,不过现在工作中的女孩子,手里有了钱,妆化的精致,微调做的到位,妈生脸虽然依旧惊艳,也到不了众星捧月的水准了。
不过美自然还是美的,才能极受待见,面试时候她们技术支持部吴总,是个女的,一上来就问:“能喝吗?”
陈盐说:“不能。”
她说:“能练吗?”
陈盐说:“尽力。”
她又问:“唱歌怎么样?”
陈盐以为是要年会出节目,摇头。
看着吴总皱眉头,陈盐以为没戏了,没想到,还是要她了。
新单位今年招了几个毕业生,不乏名牌以及留学生,老员工说,就业形势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么好的学校毕了业跑到这里打杂。
是的,陈盐也基本处于打杂的位置,起初她不懂一个旅游开发企业要个农作物育种做什么,来了后才知道,开发,开发,专门开发荒地,破地,也开发旅游业,也开发畜牧业,还开发农业。
陈盐入职培训的时候,有个男生坐她旁边,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陈盐知道了他叫于轩,留学生。
然后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于轩就坐在了落单的她对面:“我也没人做伴,跟你搭个伴。”
在公司,新入职,什么都不熟悉,多一个战友通通气总是好的,陈盐说:“你好。”
陈盐新工作还比较清闲,头疼的是公司给毕业生管住,仍旧是四人间。
不住的话给几百块住房津贴。
陈盐觉得,研究生都是二人间,况且她都二十六了,眼见奔三的年纪,还住四人间,实在没有隐私可言。
所以很多入职新员工就约定三三两两搭伴出去合租了,于轩也问她:“要一起合租吗?”
陈盐违心的回答:“住宿舍挺好的,省钱,热闹,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