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叫花鸡……
“叫花鸡!”秦惊羽前一秒刚想到的菜式,即被周卓然急中生智,大声说了出来。
答案一出,全场喝彩,连胡老板都是面带笑容,微微颔首。
这叫花鸡,源自叫花子沿途讨饭,将偶然得来的鸡,将鸡杀后去掉内脏,带毛涂上黄泥柴草,置火中煨烤,待泥干鸡熟,剥去泥壳即可食用。
这本是道难登大雅之堂的菜品,不过对于达官贵人而言,又觉得新鲜,的确符合胡老板所出之题意。
酒楼掌柜不敢怠慢,当即安排厨子去楼下制作,胡老板笑了笑,又转向秦惊羽:“周少所言此菜甚佳,不知秦少……”
秦惊羽秀眉微蹙,大夏境内河流众多,水产丰富,要说比鸡便宜的,首选是鱼。
勉强想到一个生鱼片,正要作答,忽然脑中亮光闪过,脱口而出:“红烧鱼。”
“红烧鱼?”
周卓然闻言大笑,指着她道:“这红烧鱼有什么特别的,你就认输吧!”
秦惊羽眨眨眼,一本正经:“我少说了个字,我这是红烧活鱼。”
胡老板听得愕然,呵呵笑道:“红烧鱼谁家不是用活鱼来做啊,死鱼做出来味道就大变了。”
“我的意思是,这鱼下油锅端上桌,还是活蹦乱跳的——”秦惊羽瞥了周卓然一眼,不慌不忙道,“周少,你那是叫花死鸡,我这是红烧活鱼,谁输谁赢,明摆着的。”
“下了锅的鱼还能是活的,你骗谁啊?”
对于周卓然的嗤笑,秦惊羽丝毫不理,让酒楼掌柜叫来一名厨子,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厨子张大了嘴,眉开眼笑,急急而去。
半个时辰过去,两道菜式被厨子一前一后端到主席桌上,稍有不同的是,秦惊羽的那道红烧活鱼,罩了个盖子,遮得严严实实。
果然是名震天京的酒楼,剥去荷叶,叫花鸡香气扑鼻,勾人食欲。
“不错,叫花鸡货真价实。”胡老板略一浏览,即是点点头,目光转向另一道菜:“秦少,你这是……”
“鱼是活的,自然要盖住,不然跳出来就麻烦了。”
秦惊羽不动声色,看向之前沟通过的那名厨子,后者轻轻点头,迅速揭开盖子。
“呀——”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齐齐瞪视桌上,但见一条大大的鲤鱼躺在盘中,色泽金黄,香味浓郁,还时不时扑腾翻跳。
周卓然跳起来,指着那鱼叫道:“不算不算,这鱼没熟,根本不能吃!”
秦惊羽笑道:“你问这位掌勺师傅,到底熟没熟。”
厨子重重点头:“我亲自刮鳞去鳃掏肚肠,鱼背上还有斜剞的刀路,下油锅先煎后焖,岂有不熟之理?不信的话,一尝便知。”
众人一见那鱼在盘子里蹦来跳去,又惊又惧,生怕是鲤鱼成精,哪里还敢去吃。
“我来尝尝。”
胡老板接过掌柜递上来的竹筷,大着胆子伸过去,趁那鱼不动之时,轻轻剥下一小块鱼肉,喂进嘴里。
“外酥里嫩,味道不错……”
看了看静止不动的叫花鸡,再看看扑腾难休的红烧鱼,胜负可想而知。
“第一回合,秦少胜出。”
趁着中场喝茶歇息,雷牧歌挤到那闭眼假寐的少年身边,好笑问道:“说说,你使了什么法子,让那鲤鱼活过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
秦惊羽压低声音,嘻嘻笑道,“我让厨子在进门之前,往鱼嘴里塞了一条活泥鳅……”
卷一异世欢歌第二十九章见好就收
第二回合,比喝。
十六坛陈年美酒,整整齐齐摆放于厢房正中,酒坛上有的写着清溪状元红,有的写着极品梨花白,有的写着月下青梅……秦惊羽目光掠过,但见每一坛的酒名都不尽相同。
胡老板递个眼神过去,那位铁塔一般的保镖先生大步上前,随意捧起一坛,拍去泥封,霎时酒香扑鼻。
“为了这一场比试,胡某可是将宅子里的珍藏都取出了,如今大夏最负盛名的佳酿,便尽在此处。两位,得罪了。”
话声刚落,秦惊羽就觉耳后风声袭来,黑色布带瞬间罩上双眼。
想到周卓然也是同样的待遇,心头倒也不慌,听得胡老板续道:“两位面前各有八只酒杯,等下会当众开坛倒酒,以示公允,说对所尝美酒名称者为胜。两位可有异议?”
“没有。”
秦惊羽答得飞快,这吃喝嫖赌四项内容,要一样一样比划完毕,都不知猴年马月去了,难得出宫一趟,她可不想回去就被禁足。
所以,速战速决,方为正道。
“那好,开封斟酒吧。”
胡老板一声令下,秦惊羽就听得酒水滴答入杯,当下也不闲着,摸到面前的酒杯,浅尝一口,立时答道:“香雪竹叶青。”
那边周卓然慢慢腾腾,也答出酒名:“琥珀酒。”
秦惊羽再次端杯轻抿,脱口而出:“葡萄春。”
周卓然也不甘示弱:“兰陵香。”
“高粱醇。”
“百草集。”
“桑落液。”
“美人醉。”
……
两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转眼两张桌上都只剩一只空杯。
明白成败在此一举,屋中众人屏息噤声,等待着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