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有着淡淡的药味,陆砚瑾替苏妧的皓腕擦过药,又拿来金链,锁在苏妧的手上。
他将苏妧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很轻,生怕惊扰苏妧,“阿妧,你可以恨我,但不能离开。”
苏妧这一觉睡得很久,她梦到自己在睡梦之中被人灌入苦涩的药,要打掉她的孩子。
所以她不愿将药喝下,拼命挣扎。
然而有一人,捏开她的嘴,迫使她喝下。
苏妧手摸上小腹,倏然惊醒。
陆砚瑾看着苏妧怎样都不肯喝下这药,就将药从自己的口中渡过她。
不想苏妧竟然醒来,他黑眸才对上苏妧,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随后,滚烫的药全部落在陆砚瑾的手背之上。
苏妧摸着小腹,躲在床榻的角落。
她不愿多看陆砚瑾一眼,只觉犯恶心,“你给我喂的什么药,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他为何就这样容不下她的孩子,难道只是因为她说,这不是他的孩子?
所以在睡梦之中,他都要夺去她的孩子不成。
陆砚瑾冷嗤一声,“是,我给你灌的落胎药,这话你可还满意?”
手背上被烫的红肿一片,陆砚瑾对房中吩咐,“再煎一碗药。”
他望向苏妧,看她护着腹中的孩子,眸子收缩。
心头处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虽不强烈,却似是有一个小口,再也无法愈合。
陆砚瑾对苏妧道:“你打翻一碗,本王就让人再煎一碗,直到你什么时候喝下去为止。”
苏妧杏眸含泪望向陆砚瑾,“无耻。”
她伸手将自己的泪拭去,脑海之中只能回想起昏倒过去的场景。
苏妧害怕的紧,害怕多说什么陆砚瑾就要迁怒于江珣析与崔郢阆,她不能用他们去冒险的。
陆砚瑾此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两人一人蜷缩在床尾,一人坐在床榻边,谁都未发一言。
没有问先前发生什么事情,左不过她又昏倒,而陆砚瑾又做了畜生一般的事情。
苏妧摸着自己的小腹,为腹中的孩子感到委屈。
他还尚未出世,就要遭遇这样的事情,苏妧只是想着就忍不住落泪。
陆砚瑾看着苏妧的样子,脸色愈发难看。
手逐渐攥紧,他对苏妧道:“你若是再掉一滴泪,本王就命人将他们二人的手指砍去一根,手指没了就用刀将肉一点点割下来,看他们有几条命,能让你这般哭。”
苏妧听见他的话,手指蜷缩。
重重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敢再落下一滴泪来。
陆砚瑾见她不停咬着自己,过去将她的唇桎梏住。
措不及防,陆砚瑾撞入苏妧的杏眸中。
委屈又悲伤的样子被陆砚瑾看向眼中,他依旧硬着心肠道:“不准咬。”
苏妧闭上眼眸,她不想再看到陆砚瑾。
皓腕与脚踝上的金链依旧存在,他究竟要如何。
苏妧自嘲笑着道:“王爷要锁我到什么时候呢?等纪漾的孩子出生?等您与纪漾百年之后?等我白骨黄土时?”
杏眸中是止不住的讥讽,陆砚瑾攥住她皓腕。
掌心是滚烫的,她的肌肤是温热的。
金链落在二人的手之间,是冰凉的。
陆砚瑾忍着怒气,“阿妧,你从前没有这般能言善辩。”
苏妧垂头,眼中全是悲凉,“从前的苏妧,早在落入江水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陆砚瑾的手握紧,这是他第一次听苏妧提起落水的时候。
准备开口,婢女将药送来。
或许是害怕陆砚瑾的威胁,苏妧将药端过来。
太苦了,比当初她喝的安胎药还要苦。
她不知这碗药喝下去会为何,她是不是会失去这个孩子,是不是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苏妧娇柔的脸上全都是不舍,指腹烫得红了都仍是紧紧捏着。
陆砚瑾瞧见她的样子,就知晓苏妧究竟在想些什么。
未发一言,只用眼神催促。
苏妧空出一手,扯着陆砚瑾的衣袖,语气中有恳求,“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她乞求的模样深深刺痛陆砚瑾的心,陆砚瑾一句话都未说,只将碗接过,放在苏妧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