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已经习惯不喜形于色,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对于苏妧,陆砚瑾十分忐忑。
昨夜太过于荒唐,在那之前,她对于自己还是不喜不嗔的模样,突然经历这些,陆砚瑾怕她受不住。
苏妧确实有些,明知他是为了帮自己解毒,却不知要如何面对,甚至昨夜的种种她全部都记得清楚,与陆砚瑾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今日早就已经血脉喷张而亡。
陆砚瑾伸出手想要抱苏妧,苏妧下意识朝被子之中缩了一些。
腰织上的青紫格外明显,玉臂之上也有不好的痕迹,手腕处更是多。
陆砚瑾黑眸暗沉下来,没有忘记她是因为什么而这样的,情/浓之时,他面对苏妧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手上力道稍稍大些,她白玉般的肌肤之上就全都是他留下的印痕。
陆砚瑾收回手,用着最为平常的语气道:“起来用饭。”
苏妧瓮声瓮气,“让婢女进来。”
二人这算是什么,没名没份,说出去她怕是半分的脸面都不必在要了。
陆砚瑾答应的很快,也暗暗松下一口气,掀开帘幔这才又出去。
几位婢女将苏妧扶起,帮她穿好裙衫,胭脂色裙衫之上有大片盛开的山茶花,不似是苏妧平日的穿着,却又与她相衬极了,脸上的酡红都不再那般明显。
疼的紧,亵裤处磨着的地方让苏妧每走上一步都几乎要撇嘴哭出来,腰带系的很松,这般身上才好一些。
陆砚瑾坐在忍住,极力克制住想要将苏妧抱过来的冲动,由着婢女将她一步步的给扶过来。
圆凳之上被婢女垫好软垫,坐上去才好一些,没有方才那般难受。
苏妧手疼的不行,白瓷勺才拿起,就倏然掉回碗中,衣衫之上也落上些星点。
婢女们慌忙上前帮苏妧擦拭干净,服侍她净手后本是想要喂她,可苏妧却莫名红了眼眶,杏眸中的泪珠欲落不落。
陆砚瑾时刻看着苏妧的模样,声音冷淡,“都出去。”
婢女们快速退下,房中瞬间只剩下陆砚瑾与苏妧二人。
长臂一勾,陆砚瑾直接坐在苏妧的旁边。
离得很近,也看得清楚苏妧的手在桌下的动作,纤细的手指绞着绢帕,上头的红梅都失了形状,皱皱巴巴的一团,将她的手都给缠绕住。
陆砚瑾端起碗又放下,在桌上磕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他有些气闷,显得语气也不大好,“若你有何不满,只管对我说出来就好。”
苏妧一听,眼眶红的更加厉害,陆砚瑾立刻放缓声音,也知晓方才说的实在太重,“是本王不好,本王没有不喜的意思。”
苏妧的泪珠在此时全部落下,她拼命摇头,此时顾不上身上的疼,抬起手将泪珠都给擦拭干净,“不是,我……我不知要如何说,是我的错,本就是我中药才会如此,与你无关的。”
她伤心难过的紧,说出的话还有称谓都是语无伦次的。
瞧着他这般,陆砚瑾心口闷的更加厉害,他何尝有半分怪过苏妧的意思,若是要论个说法,此事还应是他的错,与她又有什么的干系,不过是被莫名卷进来罢了。
看着苏妧手中的帕子绞的那般紧,指甲都露出些不同寻常的色彩,陆砚瑾再也不顾旁的,将苏妧手中的帕子给扯过来,“阿妧,是本王没有护好,才会如此。”
绢帕方才被苏妧擦过眼泪,上头还微微有些潮湿。
苏妧忍不住唾弃自己,每次都说要与他分开,可当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反倒是没了任何的办法,甚至都分不清楚,此事究竟谁对谁错。
苏妧摇头,“昨夜多谢王爷,是民女失仪,还望王爷多包涵。”
陆砚瑾见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郁结更深,说出的话也厉声些,“若本王不接受,你要如何办?”
苏妧这回才将头给抬起,杏眸湿漉漉的,青丝盖住的脖颈之上还有若影若现的红痕。
陆砚瑾脸黑的厉害,二人昨夜才发生关系,她今日就要同自己撇清楚。
苏妧哽住声音,“王爷想要如何?”
陆砚瑾显些要被她给气笑,桌上的饭渐凉,他实在不愿同苏妧说话,端起碗就喂苏妧,那副模样分明是不允许苏妧有任何的拒绝。
只是他没有伺候过人,显得有些生疏罢了。
一顿饭在拧巴的环境下用完,若不是苏妧实在用不下,推他一下,怕是陆砚瑾还要将桌上的都塞给她。
从外头唤进来婢女,帮着苏妧漱口净手后,陆砚瑾再也不顾苏妧的抗拒,直接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
苏妧的手柔柔推着他,却并未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只能任由陆砚瑾的动作。
陆砚瑾手撑在苏妧的两侧,黑眸攫住苏妧,将她的神情,还有她的表情全部都尽收眼底,“阿妧,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没有用高高在上的称呼,他的话极尽软和。
苏妧一想起他这番,就无法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她撇开眼,不愿看着陆砚瑾,“王爷说的,民女不懂。”
陆砚瑾的手掐住苏妧的下颌,迫使苏妧看向自己,可苏妧却只在这一瞬,就用泪水打湿了陆砚瑾的手。
他的心猛然被人掐住,这是苏妧最没有伪装的时候,也是她最为难受的时候。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将全部的苦楚都发泄在陆砚瑾的身上,“凭何你做的事情,我就要接受,就因为你我二人身份悬殊?难道我还要再嫁给你,成为王府的王妃?你我明明都知晓,我配不上那个位置,连你也从不愿启齿这些,我只是你们争斗的筹码,其实王爷娶谁都是可以的。”
“不是。”陆砚瑾眼尾泛着红,一字一句,紧紧盯着苏妧,“不是。”
他从未这般想过,大抵开始时,他做了错事,可同苏妧相处的头半个月,他就慢慢开始抑制不住他自己的心。
“初见你,我确实因你样貌对你有些旁的心思,但渐渐发现,你与她不同。”
那时他以为,苏妧并不是救起他的人,从前的苏妧性子活泼,绝不是如今的模样,直到苏妧离开,他查出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让他明白过来,为何苏妧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苏家那种地方,苏勖峥与苏夫人带给她的伤害,才让她养成现在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