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想这么多早就已经无用,苏妧宁可什么都不说,彻底斩断她与陆砚瑾之间的关系。
只是如今看来,大抵是不能了。
苏妧抬眼望过去,杏眸中满是清明,更是将二人之间的关系分的很是清楚,“王爷既然都知道我心中所想,何必要将事情说出。”
门倏然被敲响,从安站在外头有些犹豫不决,“王爷,东西都已经装上马车,需要王爷前去一趟。”
陆砚瑾黑眸骤然变冷,“滚!”
他头一回说出这般粗俗的话语,更是直接的不行,从安听见更是害怕,身子瑟缩一下,再不敢去问里头的事情。
苏妧也被陆砚瑾如此的模样吓到,倒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头一回见到陆砚瑾如此,从前总是听有些人说出这样的话语,那时听见总觉得厌恶,如今听到陆砚瑾如此说,却不知为何,平添上一份的贵气。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王爷还是出去看看,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搁就不好。”
陆砚瑾心情不佳,不过听见苏妧如此说,倒是没有拒绝,“你与本王一道出去。”
苏妧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他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要人人都知道他们二人间的关系不成。
往后总是往后的事情,如今的事情苏妧并不愿多想,更是不想旁人知晓。
陆砚瑾黑眸中多上几分的促狭,“阿妧是铺子的掌柜,既与冬衣有关,合该同本王出去一道看看才是。”
他如此说,倒是让苏妧没有拒绝的余地,硬着头皮道:“王爷先出去罢。”
本是想要伸手将门给拉开,不想陆砚瑾又快了一步,苏妧看着桌上的手炉,犹豫下还是给带上。
陆砚瑾垂眼,也将苏妧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自是也看清楚苏妧手中的伤痕,还有迟迟不能好的冻疮。
他想起密信之上的文字,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直接在他的眼前出现,让他觉得心口处猛然被人摄住一般的难受。
从安见着门开,头低得很是厉害,更是怕陆砚瑾会责罚他,“王爷,他们都在那处等着。”
其实今日本不需要陆砚瑾前去看的,只是一件小事,下头自然有人去办,不想陆砚瑾倒是来了,下头的人也不敢逾矩。
陆砚瑾大步流星的走过从安的身边,道上一句,“你如今愈发会当差了。”
从安额上立刻留下一道冷汗,也给从安敲响警钟,日后若是没有什么大事,王爷与苏姑娘在里头说话,定然不能再去打扰。
苏妧一脸平静地与陆砚瑾去到前头,努力装作自个与陆砚瑾没什么关系的样子,只想不让太多的人发现。
军中负责采买的人将单子递上,“王爷看看。”
语气中带有谄媚,陆砚瑾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单子递回去,眉头不悦地皱起,“往后这等小事,不必来寻本王。”
采买的人瞬间被他语气给镇住,连声道着是,袖子不停的擦汗。
苏妧想着既然此处无事,她自然就可以直接离开。
不想竟然听见陆砚瑾语调不像平日那般,拖长道:“苏掌柜,可有空闲?”
第一百零三章
众人皆朝苏妧的脸上看过去, 都被她的容貌给惊了一瞬,当真是国色天香,世间恐怕没有几人能比拟。
杏眸含情带水, 一颦一动间皆是柔情。
苏妧听见陆砚瑾的叫喊, 登时间如临大敌,他这是作甚, 从陆砚瑾的语气之中, 苏妧甚至能听出几分的戏谑,他何曾这样叫过自个。
不敢回头, 连应上一声都不敢,苏妧能感觉到身后有无数人在看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这处。
崔郢阆这时过来, 一看见眼前的场景,立刻上前将苏妧给扯在身后,“不知王爷, 可有要事吩咐?”
手下众人有些看不明白,这是闹哪出,方才王爷的模样分明就是对这位苏掌柜有些意思, 怎得如今又出来另外一人,这几人的关系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苏妧一见着崔郢阆, 就站在崔郢阆的身后, 让他用身子帮自己挡住眼前的一幕。
崔郢阆含笑开口, “舍妹胆子小,王爷英姿只怕是会吓着舍妹。”
陆砚瑾黑眸幽深, 扣紧手中的玉扳指, “冬衣一事,两位掌柜皆是辛苦, 不管如何说,也应一道吃顿饭才是。”
苏妧立刻就想要拒绝陆砚瑾的话,宜阳如今到处都是陆砚瑾的手下,她当真不愿让人见着她与陆砚瑾之间有何关系。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陆砚瑾先一步道:“苏掌柜可是有何顾虑?也是,苏掌柜待字闺中,自是不便与本王一道用饭。”
此话一出,苏妧的脸登时红了,她都不敢朝陆砚瑾那处看去,耳根处泛着红晕,实在不知陆砚瑾是如何能在稀疏平常时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崔郢阆本欲替苏妧解围,此刻也被陆砚瑾的话噎的无话可说。
若是应下陆砚瑾的话,则是不顾上恩,这顿饭是如何都得去吃的。
苏妧也是想到这点,嗓音幽咽婉转道:“王爷说笑,不过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有如此大的殊荣,还请王爷恕罪。”
陆砚瑾抬手,“无妨,苏掌柜年纪尚小,不懂也实属正常。”
苏妧在心中狠狠啐了他一口,此人着实是不要脸面得紧,若是论二人之间的年岁,也不过才相差两岁,谈何尚小。
她实在无法在此处看着陆砚瑾,揪紧帕子就直接离开,落了陆砚瑾的面子不说,更是没将陆砚瑾给放在眼中。
周围一众手下,眼看着陆砚瑾没有丝毫的生气,向来阴厉的面容之上还平添了几分的笑,不由在心中想着,莫不是王爷当真看上眼前的苏掌柜,才会如此?
再看向跟前的另一位掌柜,说是苏掌柜的兄长,看来王爷这是,要连人家的兄长都一并讨着好。
众人在心中不免感叹,不愧是王爷,当真行事风格都是与旁人有所不同的。
苏妧压根管不着旁人是如何想的,单单是走时陆砚瑾的手下看向她的目光,都足够让她觉得羞愤不已。
崔郢阆上来,见苏妧将脸埋在手臂之中,不免宽慰,“又不是头一回知晓王爷的心性,何苦要为难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