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枕边藏娇 第177节</h1>
苏妧没有回答崔郢阆的话,而是用手搓下自个的臂膀,“从前我总是觉得人在这世上,若是实在不顺心,倒是不如跳江死去,后来也反应过来,若恨自个的人都还好好活着,她为何要直接死去。”
眼眸中透出几分的恨意来,更是苏妧为数不多的这般模样。
崔郢阆一把揽过苏妧的肩膀,声音轻柔,“阿妧,记住,想要活下来从来都没有错,你可以继续在军营之中,只是今日发生的所作所为,定要让陆砚瑾全部知道才成。”
苏妧下意识便想要反驳,然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此话很对,军中纪律严明,倘若有人胡乱说话,定然受到惩处才是,凭何她受了气,竟然还要自己咽下。
眸中有了几分的坚定,苏妧抿唇对崔郢阆笑着道:“哥哥,我定会问出蜜骨香的事情的。”
崔郢阆摸着苏妧的发顶,“不急。”
等陆砚瑾知晓此事已经是十日后,在这期间苏妧倒是有些害怕蜜骨香发作,好在那时陆砚瑾给了苏妧一只信鸽,让苏妧有事便直接来通过信鸽送信。
法子虽有些笨拙,却已经是陆砚瑾能想出最好的办法了。
好在这期间,蜜骨香一次都没有来。
算下日子,五月初,离她中了蜜骨香便已经要过去半年的时间,虽说发作并不频繁,可中间有几次,着实是让她难受的。
苏妧在缝制手中的衣裳,她绣工很好,所缝制的衣裳都比旁人要好上不少。
自从出了上回的事情,苏妧便甚少出门,每每都是在营帐之中做着自个的活计。
陆砚瑾掀开营帐,刻意压低脚步声,苏妧头都没抬,“哥哥回来了?”
半晌没人回复她,却能听见身后的声音逐渐逼近。
纵然心中有了一个不确定的想法,苏妧猛然回头,看见的便是陆砚瑾一身盔甲的模样站在她的身后。
杏眸中透出几分的不确定来,苏妧的呼吸都紧促些,“王爷怎会回来?”
如今不是休战期,前头的战事也没有结束,陆砚瑾这会子怎会到这处来,若是被人知晓该如何好?
苏妧满腹的话,但是都被陆砚瑾一句话压下,“绥国虽然兵马强劲,但是才登基的王上只是个草包,学到的都是纸上谈兵的东西,稍微一击便会让他们溃散。”
苏妧抓住陆砚瑾话中的意思,“王爷是说,战事快要平息了?”
陆砚瑾点头,在烛火之下看着苏妧的样貌,二人再见已有一年多的光景,她身上少份青涩,多些韵味在其中,那些娇俏仍是保留。
苏妧仍是不放心,“王爷此番回来?是无事的?”
陆砚瑾回过神,声音又恢复从前沉冷的模样,“无妨。”
一路奔波,在前线的日子也不能每日都好生擦洗,倒是陆砚瑾有些嫌弃自个身上,生怕弄脏苏妧,“本王先去洗漱。”
说完,苏妧就看到陆砚瑾从自己的眼前离开,随后听见的便是他唤从安背水的声响。
收回视线,苏妧总是认为陆砚瑾这次回来并不只是因为这些,更是有些旁的原因在其中。
但是更为深层的东西,苏妧却想不到一点。
她又坐回桌前,拿起绣架却没有动手,眼神虽是看着衣裳,可深思早已不在这上头。
陆砚瑾洗漱的很快,恐怕又是直接提桶从头上冲下。
苏妧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有动,倒是陆砚瑾先一步将她手中的绣架给拿走,放至在一旁。
随后陆砚瑾沉冷的嗓音在营帐中响起,更是从那其中,苏妧听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来,“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
此时陆砚瑾侧身,将烛火给挡了大半,苏妧侧着身坐在他旁边,烛光打在陆砚瑾的面容之上,将他的脸衬得半明半暗,更是平添几分的肃穆之气。
苏妧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点头道:“很好,没什么不好的。”
大抵还想再说上一句,然而却被陆砚瑾的一句话就给打断,“几日不见,阿妧倒是比从前会骗人一些。”
他的话无端让苏妧有了一些鼻酸的感觉,后头任何的话语都卡在喉咙处,若是说不介意又怎么可能。
只是没有人能给她做主,如同从前在苏家一样,苏勖峥知道,祖母知道,嫡母也知道,可是没有人会因为她而训斥嫡姐。
他们都认为,她这样的身份,能养在苏府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怎么还能要求其他的,做出家宅不宁的事情。
苏妧杏眸中蓄满泪珠,紧紧揪住帕子,她有苦但是说不出,更是害怕今日说了,得到的会是从前那样的对待。
陆砚瑾带有薄茧的指腹在苏妧的眼睑之下摩挲一下,感受到指腹之上有些湿润,更是通过烛光看见她眼睫处藏着的泪珠,只是眼前的女子,却在不停地忍耐着,想要泪珠不会落下。
很快,苏妧被人拥入怀抱中,陆砚瑾的身上还带有沐浴过后皂荚的香气,与他周身从前便有着松柏香气混杂在一处。
苏妧曾经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是好闻,有时夜间醒来,便是能透过这样的香气感受到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她并未抗拒陆砚瑾的拥抱,手搭在陆砚瑾的肩头,将他身上月白色锦纹的衣袍给揪起,泪珠就瞬间脸颊一滴滴落下来,全部都砸在陆砚瑾的肩头处。
陆砚瑾声音带着宠溺同她道:“阿妧,在我面前,你向来不必忍着的。”
他没问苏妧究竟是为何,更是没问她半分从前在苏家究竟发生什么。
那些事情对于他们这些旁观人的而言,不过是听见什么事情,过不了几日也就直接过去,然而在苏妧的心中,便成为留在她心底的烙印,是如何都过不去的。
苏妧将陆砚瑾肩头的衣裳狠狠揪住,耸动着自个的身子,杏眸不断落下泪珠来,可她便是连哭泣都是隐忍的模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陆砚瑾将苏妧推开些距离,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却又发觉到自个方才没有听到她的任何哭声,心中某处倏然像是被人砸中一般的难受,更让他觉得,今日回来,就算是明日再受二十棍,也仍旧是值得的。
指腹摩挲过苏妧的下唇,他将被苏妧咬的嫣红的唇瓣解救出来同她道:“阿妧,不要伤着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