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一旦离开,室内那诡异的气氛再次恢复过去,如今这亲密的举动,使程灵的脸越发的羞红,她尝试着动动身子,却被席时澈再次按回去,触及席时澈挑起的剑眉,程灵解释道,“我下去让柳嫂先过来照顾你。”
柳嫂是席时澈挑出来的人,而且她的责任心和专业性程灵也考证过,相信柳嫂是最好的人选,母亲那边程灵会再想别的办法。
席时澈闻言,深邃的眼眸愈发幽深,恍若不知深浅的枯井,眸色一冷,撑着床头柜的手倏地收回,捏住她尖细的下颚,拇指在肌肤上来回摩挲,声音冰冷,“自己闯的祸,让别人来背?嗯?”
最后那声尾音扬长幽深,藏着浓郁的不满。
感受到席时澈指尖的力度,程灵怔住片刻,倏地品味出这话的意思。
席时澈想让她照顾他?
是她害得他进院,是她刚才差点让他痛上加痛,可是,她不会照顾人。
不就是这个原因,席时澈才为她聘请柳嫂吗?
“可是,我不会……”
“你是家属。”他的话铿锵有力,程灵的心微微一动。
家属?难道他指的是她妻子的身份?程灵从来没把这个身份记在心上,现在倏然听席时澈提起,她差点反应不过来。
她越发的搞不明白,席时澈到底是怎么想的。
席时澈向来强势,在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不这个拒绝的字,他丝毫不给程灵开口的机会,直接把她拒绝的机会扼杀于摇篮之中。
照顾病人不算难事,可照顾席时澈,绝对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事情。
他的挑剔,洁癖,还真的快要把她折磨疯掉。
从送饭,搀扶他洗漱,为他清洁身体,这一系列项目做完,程灵只觉心力交瘁,她瘫坐在一旁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夜幕高挂的星空,这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的快。
累了一整天,眼皮子很重,再也承受不住,不停地往下掉,她抬头看了一眼白墙上的挂钟,距离席时澈洗漱的时间过去没多久,便脱掉鞋子,冲席时澈说道,“那个我先眯一会,一个小时会起来,如果你真的急着要上洗手间,就叫醒我。”
程灵打开手机屏幕,调好闹钟,便把身子蜷缩在沙发上,头才刚枕下,浓浓的睡意袭击而来,不到一分钟,她已经睡得很沉。
虽然是酷热的九月天,医院的空调总是开得比较猛,程灵脂肪少,比较怕冷,尽管睡着,双臂情不自禁、地拥抱成团取暖。
炽亮的灯光洒在她如画般精致的小脸,把她蜷缩的小身板拉得很长,给人一种带着防备的孤寂感,倏然,一抹暗影覆盖在她的身上,挡住炽亮的光线。
如果程灵现在睁开眼睛的话,肯定会破口大骂,那个被医生断定,腰部受重伤,不适宜走动,就连走路都需要搀扶的男人,此时,坚定如同百年松树一般站在她的跟前,哪里像受重伤的病人?
席时澈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就算沉睡依然带着防备的小女人,微微叹息,顺手捡起程灵的手机,把那个闹钟给关掉,弯腰抬手,一下子就把小身板安安稳稳地抱在怀里,径直走向那张比双人床还要宽大的病床。
也许是正面接触到炽亮的光线,程灵不舒适地蹙起柳眉,嗒的一声,电灯被关掉,光亮的室内一下子被黑暗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