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就扔回了碟子里,心道,还是那丫头做的糕点好吃,就是脾气不太好。
“去把外面那棵树砍了,瞧着就碍眼。”
南宫离又对屋子外的树木不满了,他这回让下人有些为难了,屋子里一时变得很安静,下人们更是小心翼翼。
“怎么?那棵树难道请风水师看过?没想到世子还信这些。”南宫离的神情如同寻常,外人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皇上的话,那棵树是世子爷亲手种下的。”
“哦!难怪你们敢违抗朕的旨意,原来是世子爷的吩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吧?”
南宫离这一句,可谓是诛人心,屋子里的人吓得全都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一个大臣的话竟然比天子的话还要管用,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他想造反。哪怕是南宫离是个无权无势的傀儡皇帝,但也是先帝亲自挑选的天子,南宫钰再如何出色,也只是一个臣子,至少他此时就只能是一个臣子。
南宫离似乎见惯了下人们的求饶,他也不叫他们起身,冷眼看着他们不停地磕头,眼中偶尔划过一丝冷意,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今日之事,不过几日,就能传遍京城,甚至是人尽皆知,他这个无能又窝囊的皇帝头上又会添上一笔纸醉金迷。
南宫离,大成国的天子,六岁继承大统,如今已有十一年了,然而他仍旧是一个光杆皇帝,前朝朝政仍旧被南宫拓把持,后宫由太后统管,他整日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事都不用发愁,听着的确是好事不用上班,还有薪水,又处于食物链的顶端。
若是在寻常人家,或许是件好事,然而他是天子,一个天子没了皇权,就只是一个傀儡,底下的龙椅随时都可能易主,更别说名留青史了。
只是南宫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更确切的说,从一开始,南宫拓就没打算教他如何处理朝中之事,明面上请了不少有名的先生教他,私底下那些先生都是他的人,该教的,不该教的,都是南宫拓说了算。
如此一来,哪怕南宫离的天赋再好,这些年这么养着,也算是养废了。
“微臣南宫钰叩见皇上。”南宫钰忽然出现了,他扫了一眼底下的人,似乎习以为常了,“不知这些人下人做了何事,惹皇上不快了,微臣一定不会轻饶他们,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拉出去斩了。”
不等南宫离喊起身,南宫钰就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南宫离对门外的人下命令。
南宫离不接话,慢悠悠地从碟子里捡起方才扔进去的那块糕点,咬了一口,仍旧扔回了碟子里,摇摇头,“真难吃!”
南宫钰本就不是真心想杀了这些人,他不过是压南宫离一头,偏偏南宫离不接招,就像没听明白一般,把玩着碟子里的糕点。
屋子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地上跪着的下人都忍不住揪一把冷汗。
忽然南宫离开口了,“朕不过是觉得那棵树碍眼,想砍了它罢了,没想到是皇弟的心头好,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那就算了,倒是摄政王府的下人让朕另眼相看,忠心又护主,比朕身边的那些人好多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宫离今日不知为何,话里话外都藏着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