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瞧,这不是清明踏青的时候,在青华山上遇见的两个赫赫人吗?
“咦,安弥他们怎么与掌柜争起来了?”郁瑾说着就往楼下去,“我去瞧瞧。”
“哎……”
郁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安弥正是其中为首那人的名字,心说这样拗口,倒也难为她记得住。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忙着往楼下跑,又想起当初玉若来报,说她对人颇为上心,将人送到医馆诊治了之后,还专程往客栈去探望过,不由啼笑皆非,只能跟上去。
她赶到时,正见郁瑾把人护在身后,向掌柜道:“掌柜的,有话好说便是,怎么与两个弱男子争执起来,恐怕贻笑大方吧?”
郁瑾在京中名声很响,是各个地头的熟客,出了名的富贵小亲王,掌柜也不敢与她顶撞,只能作揖笑道:“殿下说笑了,老妇不敢,只是这位小郎君非要同鄙店讨个说法,这才论了两句。”
郁瑶隔开两步,站在人群里看着,只不出头,也不接话。
前面郁瑾就道:“人家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既是与你理论,必然有个缘故。”
说着,就回头问那安弥:“不用怕,告诉我,是为什么?”
安弥的中原话水准一般,大约与掌柜争得也有些吃力,此刻见到郁瑾,就像见了救星一样,认真道:“掌柜的说,这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我买的是这里最好的蒲桃酒,可是比我从前喝过的差远了,一点也值不上这么贵。”
“而且,”他有点委屈地抿了抿嘴,声音放低了一些,“她,她说我是小蛮子……”
“哎,掌柜的,这样说话可就不妥当了吧?”郁瑾眉梢一挑,生得笑模样的脸孔里,陡然带出了几分冷意。
掌柜自知失言,赶紧赔礼,“是老妇的不是,市井粗人,胡言乱语,还请殿下与小郎君莫怪。”
大周与赫赫交战多年,多有不睦,言语上的轻视很是常见,这安弥的性子还算是好,听她道歉,也没有再计较,只低声道:“罢了。”
此时,郁瑾才转而向他道:“只是酒的事,倒是你误会掌柜了。蒲桃酒本产自西域,你在家乡喝的,自然是物美价廉,但是到了京城,便没有那样常见了,千里迢迢运来的,哪怕口味远不及你喝过的,价值却要贵上十倍。”
掌柜忙连连拱手:“多谢殿下主持公道,小郎君,老妇不曾欺你,正是这个理。”
“如此,是我无理取闹了。”安弥脸上红了一红,倒也大方,“那有劳掌柜替我结账。”
“哎,”郁瑾何等机灵,立刻拦住,将自己的钱袋子抛给掌柜,“今日也是有缘,这位小郎君的饭钱,算在我头上。”
掌柜连忙应了,将两桌的花费一并结去,顺带抹了零,恭恭敬敬把钱袋子捧还回来。
郁瑾和安弥肩并肩,一边向外走,一边道:“真巧,没想到随意出来吃个饭,竟还能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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