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人尚武,王族成年礼时,无论男女都要猎狼,他们对王室血脉并没有保护得那样精细,并且在他们的观念里,王女上阵领兵,是一件很荣耀的事,也只有这样,在将来争夺王位时,才能多一些筹码。”
郁瑶品味着他的话,手指在纸面上慢慢敲击,“所以,这个额古纳音,她不但上过战场,如今还担任使节,出使敌国,她应当很受赫赫国王重视,是王女中的佼佼者。”
“不错,正是。”
“这就十分离奇了。”郁瑶紧皱着眉心,“你说,赫赫从未向大周示过好,如今前方交战,他们却派王女出使,这是要做什么?”
季凉沉吟了片刻,“我也猜不透。赫赫人自诩是沙漠里的鹰,高傲非常,这般行事,从前当真从未见过。”
他盯着奏折,一字一字又仔细读了一遍,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道:“不过,额古纳音此人,还算是个性情中人,从前与我作战,互有胜负,但从不使阴险手段,我猜想,既然派的是她,大约不会行事狡诈,不必过于担心。”
他抬起眼来,看着郁瑶,“假如你信得过我,不怕朝臣说闲话,届时我愿出面迎接她,她可能会看我几分薄面。”
郁瑶盯着他思量,未发一言。
于是季凉眼里的光便稍稍暗下去,轻笑了一下,“自然,我如今已是后宫之人,抛头露面,于理不合。”
“想到哪里去了。”郁瑶拉过他来,在他颊边轻轻一啄,“我只怕累着了我的阿凉,毕竟你嫁与我,原是该万事由我出头,不让你操心的。但若是你与她有交情……倒着实不失为一个选择。”
她初时只担心赫赫人意图不明,不愿季凉去趟这浑水,但转念一想,他的眼界胆识,远胜于寻常男子,乃至于世间大多数女子,能被他赞誉的人,大约他心里也是有底。
既是她的夫郎有能耐,从前能领兵上阵,如今能接待来使,那又何须让礼教陈规束缚,将他困在后宫中作囚鸟?
她忍不住凑上去,越发将季凉搂得紧,“阿凉如此为我分忧,我该如何谢你才好。”
季凉笑意无奈,刚想说与其谢他,倒不如少在光天化日下动手动脚,半点礼法规矩都不顾了,然而话还没出口,腰上却又被两只不老实的爪子揉了两下。
“你又来做什么?”他边躲边道。
郁瑶舌尖舔了一舔唇角,“你昨日不是说腰酸吗,我替你揉揉。”
季凉几乎气闷,心说也不知自己这腰酸是怎么来的,他在军营中常年训练,自恃身强体健,却不料面对这冤家的磋磨,险些招架不住,
他忍不住抄起案上的奏折,轻轻拍在郁瑶额前,“你再胡搅蛮缠,自己去对付那王女。”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竟然有要我扩写的,阿晋的小黑屋我都七进七出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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