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说来,不许再隐瞒。”
柳荫抽泣着应了一声,一五一十道:“母亲出事时,大约是五年前了,那时我年纪还小,有些事或许记得不大分明,只记得那时也是冬天,有一支押送粮草的队伍由县里过,要运往西北军前线。”
“那年的天气比今年还好些,并没有到大雪封路的地步,那支队伍却奇怪得很,仿佛丝毫不心急,也不怕朝廷责问,只停在了县里不走,推脱说冬季道路难行,押运粮草不可冒险,须待天气好时才启程。”
他仰头看着郁瑶,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那时我还小,只道粮草官懒惰,母亲却叹息不已,让我不许胡说,当时父亲还未故去,我便听得他们悄悄说,这是在造孽,要是让朝廷知道了,是要杀头的大罪,但仿佛母亲很畏惧那粮草官,只能纵容他们停留。”
五年前……五年前。
郁瑶手里握着茶杯,心忽地一跳,联想起了一件在她心中徘徊已久的事。难道就这样巧,她眼前听说的,就是那场事中的一环?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她忽然出声。
柳荫的声音低了低,“后来过了很久,她们才启程上路,随后就听见前线大败,说是威名远扬的季安将军降了敌,城中皆扼腕叹息,然后,我的母亲就突然病发,蹊跷十分,不过数日就身亡了,朝廷派来人,带着仵作验了尸身,说是疫病,不可久留,催着就将尸身烧了。”
郁瑶眉头紧皱,心中冷笑。
疫病?哪有身边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一人身亡的疫病。也不知他口中朝廷派的人,又是什么人,但若他所说为真,她心中大约也有些眉目了。
“我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同别人再提,今夜之事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是我与你共度一夜,待返程时便借你回去做侧室便可。”她淡淡道,“早些回去吧。”
“大人?”柳荫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眼睛里泪水未干,写着显而易见的迷茫。
她不要他的身子吗?
郁瑶摆了摆手,气得都快笑了,“好端端的男儿家,何苦折辱自己。你的冤情我会替你做主,我还要回去陪我夫郎,快些走吧。”
☆、主将中毒内幕
大雪终究有停的那一天,郁瑶也终究没有拗得过季凉。
在他的坚持下,雪刚一停,勉强能行路的时候,车队就重新启程,向前线出发了。这里距前线已经很近,再过五十里,就是西北军的军营。
季凉这一胎养得并不好,天气冷,时节差,加上一路颠簸辛苦,很是受罪,眼见得整日无精打采,东西也大半吃不下,唯独谈到前线军情的时候,眼睛里会蓦地神采奕奕,要是郁瑶敢劝他不要亲自上阵,只留在后方运筹帷幄,那简直是要同她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