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最后两个字,孟宪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声音已有些暗哑。怕在周明明面前哭出来,她双手握紧,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说完,转身离开。
周明明看着孟宪的背影,沮丧地耷拉下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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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三叔:孟宪这个小女兵,搅得多少人睡不好觉。
作者:别得瑟,马上就轮到你!
孟宪:(?◇?)?关我何事?
那么问题来了:当三叔发现wuli宪宪在偷瞧他的时候,心里会想什么呢?嘻嘻。
正当梨花开满天涯(18+19)
毫无意外,这次见面又是失败的。
周明明虽然清楚无论有没有上回打架那档子事,孟宪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但心里还是有一丝颓败感。他想不明白,孟宪还有什么可生气的,一切不都解释清楚了么。自小目空一切惯了的他,从来不必在意别人会怎么议论他,自然难以理解像孟宪这样的一个年轻小女兵,遭遇了这样的事以后,需要面对的是什么。不光是别人的非议,还有难以逾越的心坎。周明明是无法意识到这些的,现在的他,像是回到了青春期的大男孩,满心都沉浸在自己爱而不得的烦恼中。再加上最近这水深火热的处境,愈发叫他烦躁了。
这段时间,周明明过的并不好。原本他已经顺利完成集训队的训练,并逐渐适应了基层连队的生活,父亲周继坤对他的表现也还算满意。但自从饭馆打架的事儿被父亲知道以后,他就又没好果子吃了,直接被打发到南江的南陆,距离燕城上千公里远,坐火车单程得一天一夜。周明明原本是想按照父亲的意愿好好当这个兵的,有千难万苦也忍下了。但如今被整治地逆反心理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恨不得立刻脱下这身军装走人。然而这样的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到底是没那个胆子。
周明明自嘲一笑,放眼一看,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老远,没来得及填饱午饭的肚子也开始咕噜作响。也没什么食欲,随便挑了街边一个馆子进去了,点了几瓶酒和两三道下酒菜。
带着心事喝酒,一会儿就有了一丝醉意。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了饭馆外面,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边摘帽边说:“老远瞧着是你。怎么一人跑这么个小馆子来喝酒了?”
周明明抬头,双眼有些模糊地看向来人,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你是——”
那人也就自说自话地挨着他坐下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这人正准备报出自己的名字,肩膀上忽然一沉。
“我想起来了,你是上回跟我一起去集训的兄弟。行了,别废话了,先喝一杯。”
来人一愣,随即笑了,“行,你这多少也算是记得我了,这杯酒我得喝。”端起啤酒给自己倒了半杯,跟周明明碰了碰。
两人喝了一阵,周明明话多了起来。这人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跑这儿来喝闷酒。
“什么姑娘,有这么好?”他挺好奇的。
“军区文工团的,长的漂亮,舞跳的也好。手摸着,也挺舒服的。”周明明回忆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孟宪有接触,能回忆到的只有她的手,柔软细腻。
“照这么说,你俩——”来人玩味地停顿一下,暧昧地看了眼周明明。
“我俩什么我俩?我俩什么也没有。”周明明瞪他一眼,挺不高兴的。
那人唇角一勾,往嘴里送了颗花生米。
“这就是你不对了,该有的时候就得有,不然想有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
周明明咂摸了一下这句话,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这么说,你想有的时候就能有?”
那人哈哈一笑:“当兵前有,当兵后就没了。也不能有,有了也得跑。”
是啊。周明明心想。全他妈是这身军装闹的。
“行了,别烦了。”那人说,“有机会哪天领出来见见吧,听你说的挺好奇的。”
周明明苦笑,拍了拍桌子:“哥们儿,我要是领的出来,还用在这儿喝酒?这破酒——”端起瓶子一看,又咣一声放回桌上,扯嗓门喊,“服务员,来瓶二锅头。”
服务员忍着笑把二锅头给他端了上来。
来人却觉得他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死活给他拽了出去,扔上了车,送回了营区。
到了部队,周明明清醒了些许,跟来人道了谢,下了车。踉踉跄跄地走回宿舍,看见桌子上整理好的包裹,不免又从酒醉中回到现实。
再过俩天他就要离开燕城去南江了。一走好几个月,到时再回来,又会是什么样呢?不敢想。
重重地倒在床上,周明明闭上了眼。
周明明的短暂离开,对于孟宪而言,多少算是一件好事。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这次他的突然造访,正好叫偶尔住在宿舍的方迪迪瞧见了。
方迪迪自然是认识周明明的,虽谈不上关系多亲近,但也是熟知他的为人的,想不到他竟有如此痴情的时候,于是便跟在孟宪身边八卦。奈何无论她怎么问,孟宪始终打定主意不吭声。纵然十分好奇,方迪迪只好适时打住。
末了,不死心地叮嘱她一句:“你可别那么轻易答应他呀,这小子花花肠子多着呢,现在看他对你死心塌地,以后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