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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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赶上了班车的安正气喘吁吁,刚刚拿在手上的手机震动了都没时间看,找位置坐下来了才打开看。

梁年:就一个“好”?

安正在脑补他这条微信的问话情绪,貌似感觉梁年好像不是太满意。行吧,那多打几个字哄哄吧。

安正:我刚跑过来赶班车,所以来不及回复多些,好在赶上了,现在气还没喘匀呢!

安正:不说好说什么?那你忙完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这样吗?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梁年正在开会,看到第一条的时候心里对于要让安正开车上班摒弃班车的想法更加巩固了。但他没说,打算明天带他回去吃饭的时候直接从家里开一辆走就行。正想着,第二条微信就来了,梁年第一遍看完还能憋住不笑,再带着语调返回去默念了两遍,实在是快憋不住了,拿起旁边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两口,压压惊。

随后又回复安正说,可不就是小媳妇儿嘛。安正也说不上是别扭还是懊恼,就想把那条微信撤回,他没能如愿,因为两分钟时效已过。算了,听天由命!靠着车窗不多时脑袋就昏昏沉沉的了,这沾车就要睡觉的毛病看来是好不了了。

还倒了一次公交车才到家的,时候也不早了,不过安正倒是觉得这和之前在一线排班制比起来已经是烧高香了。他脾胃好像还是没怎么好起来,还是那样,晚上也没什么胃口,简单煮了几个云吞就算完事儿。

收拾了一下房间,冲凉的时候已经把洗衣机转起来了,晒了衣服,都是些琐碎的事。但好像第二天不用上班的周五晚上比平时的夜晚要漫长,或者是因为有期待的等待。他其实想问一下梁年几点回来的,但又怕万一在忙,打断正在进行的工作很冒失。

哎,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梁年回来的时候其实不算很晚,但也不算早,毕竟再晚点就是第二天了。沙发和卧室都没人,他最后是在书房找到他的小媳妇儿的。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打开了好几网页,梁年大概晃了一眼,查了人物生平、典故还有生僻字,看样子还是认真看了书的。

书架有些位置没摆书,但都被乐高占据,一些是梁年之前就见过的,一些是新拼的。这是安正打发时间的爱好之一,只是他不知道是这也是安正在自我拉扯对他的爱恨和想念下的产物。

像上次陪在自己身边看书那样,下巴磕在书沿上,这姿势应该不会太舒服,但他睡得太乖了,使这个别扭的姿势也合理了。梁年没忍住,伸手摸了他的脸,刚碰着,人就醒了,迷离的眼尾立刻带了笑意。

“回来啦?”

梁年和他碰了碰鼻子,又浅浅亲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去冲凉先,我回房间睡!”

梁年笑一声,说:“对,回床上等我,下次也是,在床上等!”

刚打完盹的安正还花了几秒钟来意会这句话,领悟后才用一种“你没救了”的语气说:“你脑袋里能不能有点健康的东西?”

话说完了,人也真的躺床上了,梁年在卧室拿睡衣,在离开卧室去卫生间的时候回头,一脸坏笑,欠欠的,说:“那我说点健康的,明天一起回家吃饭,上次缺的要补回来。”

说完就径直去卫生间了,留安正独自在床上凌乱。

最后的结果就是安正以见家长不能没精气神为由拒绝了梁年少儿不宜的请求。

因为心里一直揣着事,安正睡得很不踏实,没一会儿就要醒一次。其实他设了闹钟,也不是惴惴不安,也不是睡意不浓,拟人化的形容就是眼睛在说我想睡觉,脑子却说不,你不想。

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每次翻得离远点了梁年又要伸手把人捞过来,多几次了梁年也跟着睡不好,把人揽过来让他面对自己,才问他说上次不是说丑媳妇始终要见公婆的,怎么要见了又紧张得辗转反侧。

安正被抱得紧了,捏了捏梁年的手臂示意他松点劲儿,梁年也会意照做了,安正才开口说:“我不是紧张,我一闭眼脑子就自动在模拟见面的情景,我想睡觉的,但我控制不住。”

梁年都被他逗笑了,吻吻他的额头,正想说点什么却被安正截胡了,“我去客房睡吧,费事你也睡不好。”说罢就要起身,梁年身体没怎么动,臂膀倒是用力了不少,把人箍得扎扎实实的,另一只手又覆在他的后颈,用一点也不威胁的语气说威胁性的话,“老实点!”

安正缓缓地回他:“我怕你也......”

“宝贝儿,你要是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亲到后面就该做什么做什么了,你想好了!”梁年就凑在他耳朵边说,音色诱惑又暧昧,尾音上扬的时候还轻轻掐了一下安正的腰身,“到时候没精气神可不怪我!”

安正心说:不怪你难道怪我嘛?

但他没有说,因为他被唬住了,心里又有些负气,气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这个男人拿捏了。梁年轻轻柔柔地抚着他背脊,气也很快就消下去了,听话地睡着了。

从来就没有谁拿捏谁,爱得深了,心就满了,心满意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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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走了。

安正不是有大主意大抱负的人,但也不是一点没脾气没秉性的人。很小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他也能自食其力,能分配好大人给他的生活费,学习也很努力,在陌生的城市念大学也不曾松懈,如今搞起事业来也一丝不苟。但即便这样努力,从世俗的眼光来看,他也是配不上梁年的,和梁年比起来他太平平无奇了,没有一样是比得过出类拔萃的梁年的。

或许这些是其他什么人用来衡量爱的标准,但不是安正的,他在这段感情里没有什么想要去比较的。如果硬是要比的话,他应该比梁年自己更爱梁年吧!他不敢也不认同说他爱梁年比梁年爱他多,反过来也不行,他让梁年爱自己多一点也只是希望今天的他爱自己比昨天的他爱自己多一点,而不是要求他爱自己胜过自己爱他。

爱是相互的,也是累积的,是轰轰烈烈共享人世繁华,也是目之所及皆是你的细水长流。一辈子那么长,没有谁能轻易地承诺要爱一辈子,安正知道自己也不能,只要他们在一起爱的每一天彼此都回应对方的爱意,那就算不是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但他又与此冲突地确信他会在未来拥有梁年的每一天都希望期限无限期拉长,不止一辈子那么长。

夜的后半章安正在梁年一下下温柔地安抚下睡得很沉,以至于梁年冲完凉出来唤他起床他才知道梁年已经起床了,明明昨天是睡他怀里的。安正平时不怎么赖床的,偶尔赖叽贪恋的也不是被窝,是身侧人的颈窝、臂弯。

“几点啦?我闹钟没响嘛?”他一边问一边翻身起床,手机就在旁边,他也没有要去拿起来看时间的意思,他知道,梁年会回答他的。

“快十点!我把你闹钟关了!”梁年刚冲完凉上半身也没穿衣服,就围了个浴巾,安正刚好走到他身边,抱了他一下,安正刚起床的体温暖粒粒的,一贴上去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反差,还没够一秒就缩回来了。

梁年还想说“我这人肉闹钟不挺好的嘛”,没来得及,先被安正的反应吓一跳。

“怎么了?”/“你洗冷水澡?”

俩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的。

梁年擦着头发“嗯”了一声,安正不由分说地重新再抱上去,尽可能的贴得紧一点,梁年没看懂这是哪一出,但也没问,就由着他抱,过了好几秒,安正感觉梁年的身体暖和些了才说话。

“你干嘛洗冷水澡?而且中医说的早上不要洗头洗澡,阳气还没生发就被浇灭了。”安正又把手掌覆在他梁年的背上让他更暖一点,哪怕只有手掌覆住的局部,“虽然是夏天,但现在快赶上台风天,你这样洗会生病的。”

“好,我记住了。你快去洗漱吧!”

安正闻言才放开这个送温暖的拥抱去卫生间洗漱,还不忘加一句“你快把衣服穿上。”

梁年不想道出他要在一大清早洗冷水澡的实情,心里埋怨又疑惑着:也不知道是谁睡得那么熟了还嘴里哼哼唧唧像在说梦话又听不清晰,朝怀里一通蹭蹭蹭的,蹭得自己心猿意马。还有,什么中医啊,早上不是阳气最足的时候吗?

等心里抱怨完的时候他已经穿好衣服了,洗漱完毕回来看到衣衫整齐的梁年很是满意。俩人只是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梁年昨天开了公司车回来,但公司车是商务型的,显得比较笨重,梁年发动的时候还吐槽说这车开着不舒服。

只是随口一句吐槽,安正却搭话说:“你开大车更帅,车太小了都放不下你的腿。”扣好安全带还比划了一下,梁年还等着他继续夸呢,话题却转了个弯“你小时候吃什么长这么高的呀?”

没等来更多夸奖的梁年有点小失落,也认真的搜罗了一下自己爱吃的什么东西有助于长高,未果,转而想到什么狡黠一笑,说:“我不记得了,你等一下见到我妈可以问问她。”

果然还是没正形。

“不!”安正说得很小声但透着坚决,“我会谢谢他们接纳我,把你交给我。”

梁年感觉自己的心激烈地震了一下,如果不是他开着车他可能会抱着这个郑重其事说出头先那番话的小朋友狠狠地亲一顿。他现在可以确信,他没有在拔苗助长,他的小朋友可能在他这里的表现大多数时候都很小朋友,但小朋友的爱不是,他的爱已经有了丰满的羽翼,必要的时候,他就会张开羽翼把自己和他都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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