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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瓶液输了两个半小时,到拔针梁年才醒了,不过安正猜错了,来拔针的只有一个护士,还是之前来过的其中一个。
可能因为梁年醒了,烧也退下去了,他心情好了很多,便开起了护士的玩笑:“这次怎么只有一个人?”
护士先愣了一下,又腼腆地笑了笑,说:“我值大夜,她们下班了,还有一个同事在睡觉。”
护士干净利落地拔了针,让梁年按压住两分钟,梁年被头先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压着针眼“嗯”了一声。
护士还关心地补充了句:“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再走。”
安正回她:“好,辛苦了,谢谢!”
护士走后,没两分钟梁年就要走,安正用《六个护士来欣赏你的美貌》这个故事换了他再休息了十分钟,在回家路上梁年又迷瞪了一会,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梁年觉得从医院带回来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不喜欢,便迅速地冲了凉洗漱完躺床上了,还催着安正也快去。
安正先把药给他喂了才去冲凉的。
虽然烧退了,但人还是没完全恢复元气,更黏人了,粘在安正身上就分不开,想起来又去啄一口安正的脸,啄着啄着就变嘬了。
“你别再亲了,这边都亲肿了,都要变大小脸了。”
话这么说,但安正也没躲他,也没推开他,梁年从安正身上翻过去床另一边,亲他另外一边脸。
“这样就均衡了。”
安正无奈,其实他俩睡觉一直是有固定的位置的,安正一般都是枕着梁年的左手臂睡的,梁年也都那么搂着人,突然换到另一边,有点不习惯,但好像也还不错。
“小朋友,我今天突然觉得我好享受你照顾我,我都想多发几天烧了。”
“烧糊涂啦,瞎说什么,呸呸呸!”
他们在一起,大部分时候梁年都主动把自己当成强势的一方,总是照顾安正多一点,他又好像很全能,真的没有什么是需要安正为他做的。他就算撒娇就算示弱就算在安正面前像个小孩子,但都不需要安正为他做什么,他只是在向恋人表达喜欢和爱意。
安正其实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由着他亲,愧疚地说:“你好吃亏啊,生病了才能在我这儿讨到点照顾。”
“小朋友,我有没有做到?”
安正被他这不明不白地一问问懵了,反问他说做到什么?
“多爱你一点!”
梁年蹭着他的脸,声音闷了许多,安正听得心头一热,鼻尖也发酸,整个人有点说不出话了,只“嗯”了一个单音,过了好几秒才说,“你做到了,是我没做到。”
安正觉得自己有些糟糕,是他做得不够才爱得深浅不一。
“不,我能感受到,你也做到了。”梁年听到这退开了些,不亲了,很坚定地看着安正,又重复了一遍,“你也做到了。”
没开灯,很黑,但安正有一种感觉,感觉到此刻看着他的梁年目光灼灼,看得自己有些发烫,他顺着他说:“好,那我们再接再厉。”
梁年把安正搂过来靠着自己,说了句“好”,然后又在被子里找他的手,拖住了又说了句“晚安,我爱你!”
他们爱得势均力敌,只有更多没有最多。
安正回握他的手,怎么还是觉得空空的,到睡着了也没想起来空什么了。
他第二天脸是有些肿,上网查了一下该冷敷还是热敷也没搞太清楚,就交替着敷了一会草草了事。头天晚上有人说享受被照顾,安正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不遗余力地照顾人。
先是开车去了超市买了鸽子和新鲜的蔬菜,回来又在楼下打包了粥和肠粉。他去卧室看了看,人醒了但是没起,在床上半坐着,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便叫他起来吃早餐。
“你去买早餐了?”梁年掀开被子下床抱他。
“嗯,你不能空腹吃药。”安正回抱他。
“那我原谅你了。”还没等安正问原谅什么,梁年自己便解释起来,“周末不上班,醒来你不在,去哪里了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在生闷气。”
安正无语,心想:怎么生了一场病,心智都变小孩子了。
“还买了鸽子炖汤,你说的,鸽子补元气的。”
心想归心想,嘴巴长来就是要哄人的。
吃完早餐吃完药的梁年又粘在安正身上了,安正说想让他去歇一会,哪怕沙发上躺一会或者书房看会书,便随口说道厨房太小了,两个人混不开,挤得很。
“那换一套,换一套厨房大的房子。”
“......”
安正只能让他继续贴着,毕竟财大气粗的梁大少爷说换可能真的能换。
不过安正说炖汤也真的是炖汤,卖鸽子的那个师傅帮他处理内脏的时候跟他说炖汤比煲汤好,营养都锁住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营养都锁住了他没有具体求证,但还是选择了炖汤。把食材简单焯水便和汤料一起放在炖盅里,隔水炖,调好了时间也不用太管了,挺省事儿的。
', ' ')('等着的时间无聊,他问身上的“橡皮糖”要不要去按摩椅坐坐,“橡皮糖”欣然答应了。按摩是挺舒服的,可能也有药效的成分加持,梁年很快又在按摩椅上睡着了,安正帮他把按摩力度调到最低的档位,又给他盖了毯子。
安正去书房打算拿本书到客厅看,一方面看着他一方面看着汤。一抬头看到那三颗星的小礼物,和那些乐高摆在一起显得特别突兀,但不是贬义的,反而是让人随意晃一眼就能晃进眼里晃进心里的那种。他再抬手准备抽走一本书的时候脑海骤然闪过一条信息:他生日快到了。
安正拿着书往门外走,但心思不在看书上,在想着买礼物的事,这真的难倒安正了,他想不出来梁年有什么物质所缺。正心无旁骛地想着呢,梁年的电话响了,他可能也没有睡透实,电话刚想两声就醒了,伸手去摸手机。估计是以为自己在床上,手机放旁边了,闭着眼摸了一会没摸着,安正就递了过去,他才睁了眼,看自己正躺在按摩椅上,迷糊着笑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一谈起工作来他就变了样,除了一开始有两句话还能听出点刚睡醒的感觉外,后面可以说是很梁式霸总范儿了。谈工作安正就没怎么听,放下书去看炖汤了。还没炖够钟,就顺带蒸了米饭,等汤炖好炒个青菜就行。
等真做好摆上餐桌梁年就傻眼了,发出了灵魂一问。
“就只有青菜嘛?”
“还有炖汤啊!医生说要清淡!”
是要清淡,不是要惨淡!
昨天一天梁年基本上都没吃东西,白天强撑一天,晚上就在医院输吊瓶,早上起来也只有粥和肠粉,这会看着这绿油油的的青菜心里叫苦不迭。
他走到厨房拿出上次翻箱倒柜发现的自热小火锅,满脸期待地看着安正,说:“我想吃这个!”
安正皱了皱眉,一是觉得他居然还记得那柜子里有这玩意儿,二还是觉得这东西不属于清淡的范畴。梁年看他一蹙眉,心里警铃大作,就怕他不同意,立刻黏过去抱着人,连哄带骗外带撒娇,“就不能满足一下病人的需求吗?”
他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和刚刚打工作电话完全两码事,一点气势也没有了,安正反而强势起来,“那也要病人的要求合理才行。”
“怎么不合理?病人就想吃个火锅,还是速成的,都不行吗?”他故意断句断得多,每口气都吐在安正的耳边,弄得人痒痒的。安正觉得再由他“胡闹”下去这午饭也不用吃了,干脆答应了,还亲手为他加热。
下午梁年的精气神好了很多,不知道是炖汤补了元气还是火锅发了汗,但梁年自己不认,他就说是因为自己体质好,所以病消散得快。
安正翻着上午拿出来没看进去的那本书,头也不抬,故意激他,“那太好了,你好了我就不用照顾你了。也好,明天上班,我也没时间。”
梁年把他的书抽走,捏住他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没说话,只是眼神警告。安正亲了他,说:“说笑的,不照顾你照顾谁。”
被亲的人马上就笑灼颜开了,真是好哄。
安正又伸手去拿书,梁年说别看了,安正又问他那要干什么,大眼瞪小眼吗?
“我们出去看个电影吧,再吃个晚饭,散个步?”
说起来好像都忙于工作,加上之前有时间节假日都回去梁年家里,这周没回去完全是因为梁年生病不想让家里担心,才找了个借口。细水长流归于平静也不是不好,但偶尔也需要仪式感需要浪漫。
见安正没说话,梁年又问了一遍:“行吗?”好像觉得这样还不能够动摇军心,又软了些语气,“闷了两天了,病人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安正失笑,真觉得生了病变小孩儿了,这下都不知道谁是小朋友了。
说是小朋友,但行动力还是很成人模式,去看电影的地方也不远,只是那个时间点的电影选择太少,就随便买了。本来也不是很高分的片子,又被几个电话打断,看得七零八落的,到后来吃晚餐的时候梁年都满脸写着不高兴,碗里的酱骨头都不香了。
安正让他好好吃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说:“那电影本来就一般般,断层看也没什么关系。”
梁年其实根本不在意电影演了什么,他只是觉得难得约个会还被工作打断。佟麦先打过来说了十几分钟,后来又发微信补充了几句;接着法务部老总又打过来说了十几分钟;陆陆续续又接了两三个时长短一点的电话。
“还是得买个电影城,想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看!”
“......”
这种冲动的的决定必然是会被驳回的,安正现在内心每时每分都在祈祷,祈祷他的梁大少爷病快点痊愈,身体也恢复康健,心智也恢复到成熟,再这样闹小孩子脾气,光靠哄可能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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