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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安正很紧地抱着他,手上顺他背脊的动作重复着,但这三个字他很珍惜,只说了一次。
“你再说一遍。”梁年亲他的耳垂,又不深不浅地咬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我说,”安正停顿了一下,“我说,”他又停顿了一下,不用怀疑,他就是故意的,他只是还没想好应该怎么绕开那三个字来说。仿佛感觉到了点什么,带着些他不曾有的从梁年那里学来的痞笑,语气远比说那三个字魅惑得多,“你顶着我了。”
两个人靠得太紧太近,有什么反应很容易感知得到,安正没有再说一遍他想听的那三个字,梁年自然是不会放过他,轻轻掐着他的嘴的两角,非要他再说一遍。
“宝贝儿,你铁了心不说是吧?”梁年玩味地看他。
安正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嘴角很痛,梁年自有分寸,捏得很轻肯定不会痛,但还是放开了手。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说。”安正真挚、严肃又恳求的语气使得空气好像凝结了,梁年能感觉到,他想说的事不会是什么色气晕染的事,“答应我,要离开我的时候大方告诉我,不要骗我。”
梁年揽过他,还没出声,安正好像已经得到了回答那样,遵循诺言,在他耳边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直没停,梁年却听不了了,用吻堵住了他的嘴,吻了一会才松开,说:“我答应不了你,因为我不会离开你,我没办法离开你。安正,你懂什么叫没办法离开你吗?”
他懂,他当然懂。
他说:“怎么办呢,我只想和你生,要是你不能生,我就不想要了。”
他说:“我不回答好像你没名没分的,我不想这样。”
他说:“我会爱你多一点的。”
他说:“我做到了吗?爱你多一点!”
他说过好多话,做过好多事,都只是为了自己,安正当然懂。
可他让梁年答应的事,不是给自己留后路,是给梁年留后路,如果他到后来还是决定选择别人,无论是谁,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安正都只想让他知道:你可以很坦然地走,我不会羁绊你。
他们断断续续吻了很久,但没有做,好像做了这件事就变得不单纯了似的。成年人常常以为性可以解决问题,以为打一炮发泄了问题就不复存在,是不是有这样的功效他们没有深入探讨,也没有这样的必要,因为他们不谋而合地认为:不能用性解决爱。他们只是在亲吻里沉沦,吻到饿了困了累了,嘴里都有血腥味儿了,谁也分不清那是谁的血,可能都有,连血液都融为一体了。
“我今天好疲惫!”
梁年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有够颓丧,桀骜不驯的个性使他很少有这样的疲态,尤其是外人,几乎瞧不见他有这样状态的时刻。安正笑了笑,把空酒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他摸了摸梁年被咬破的嘴唇。
“你现在回到港湾了!”安正的语气很明媚,犹如梁年第一眼见他的样子,明明G市已经开始凉了起来,梁年还是觉得如沐春风,他也摸了摸安正被咬破的嘴唇,说:“嗯,回来了,好踏实。”
安正望着他,连眼底都是清澈的,他年轻,笑起来的眼睑和眼尾都没有细纹,可梁年却带有私心的希望他瞬间变老,和自己一起,变老。
“你好年轻,我都老了。”梁年的手指拂过他的眼感慨道。
“我想陪着你一起老,你等等我。”安正几乎是在梁年话音刚落的同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梁年有点绷不住了,他闭着眼没说话,左眼晕出一点点泪珠,挂在睫毛上,也许是他竭力克制的缘故,那点水汽就那么挂着不肯落下,最后被安正舔走了。
情绪到这里算是翻天覆地走了一遭后尘埃落定了。
好不容易才让彼此剥离了困扰一天的不安感,尤其是梁年,所以临睡前安正在说完“晚安”后特意在心里加了句“不要再做奇奇怪怪的梦了。”
但梁年看起来没有要睡的意思,搂着人问:“你今天怎么会想要来接我落班?”
安正总不能自曝自己去选戒指了吧,而且还没选上,只好对不起梁萱了,拉她垫背。
“阿萱说你在公司发脾气了,以为我们吵架来着!”
“她还真是......公司要有个情报部她肯定是部长。”
梁年说完牵头笑出声,安正跟着笑,但还是有些话他没有说。
即便今天他没有休假,也没有碰巧去了市区,他也会去接他,可能是他公司楼下也可能是在家楼下,始终不忍心他一个人受累,这种想要为他分担不开心的迫不及待让安正没办法只呆坐在家里等。
后面还说了些话,只是俩人的音线逐渐被困意裹挟着带去了没有噩梦的地方。
安正拿定了主意要买戒指,奈何一直没选上,中午在食堂和同事一起用餐的时候,听科室的女同事说新发下来的大衣工衣太大了,穿着不贴身不保暖,自己还要拿去改。另一个同事附连声附和,表示还是要量身定
', ' ')('做的好。
定做!
要不是还在公司要维持形象,安正估计会忍不住一拍脑门儿了,可以定制呀,自己怎么先前没想到。
方法有了,方向又没了。
定制的话,设计又是一个问题,安正陷入了新一轮的大脑风暴。
安正一一细数从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相爱至今,有意义的值得纪念的时间、事件、礼物等等,但好像都找不出什么元素能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个小小的戒指里,什么纪念日、名字首字母、钥匙和锁这些早就被PASS掉了。三颗星星的故事很好,但他觉得要是做在戒指上好像过分秀气,这个方案也被否决掉了。
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没有创意的人,做起这些设想来尤为艰难。自我否定到他想干脆告诉梁年,让他设计好了,又碍于是生日礼物又是不一样的惊喜,始终没说,把自己陷在逻辑闭环里快要抑郁了。
他试图向身边的人征集方案,但总是还没开始就结束。
“丹琪姐,你觉得有什么设计感很强又很有意义的图案吗?”
“你要干嘛,给你对象送礼物啊?”
“不是,我有朋友想问。”
“朋友?你无中生友吧?!”
“真的,就是,齐头儿。”
“他不是出国了嘛?”
“微信问我的。”
“林达齐鬼点子比狐狸还多,他还来问你。你老老实实交代,说不定我还真能帮上你。”
“哎,真不是我,算了,不说了。”
“还不是你呢,这耳朵根子红得跟迪奥999色号似的,要我说呀......诶,诶,怎么走了?!”
安正一边快步离去一边回头说真不是自己,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就肯定不是自己。
问女人不行,女人第六感太强了,一猜一个准,再问问男同事。
韩凌风咬着笔头,看起来比他还要郁闷,说:“我要知道我能单身这么久吗?”
“也是,你还比我大四五岁呢!”
“四岁零七个月,没有五岁那么多。”韩凌风放下笔假装叱喝道,“不许提年龄。”
“当我没说!”
安正觉得问科室同事这条路行不通了,问梁年的家人?!不行,长辈不好问,梁萱兜不住话,肯定会告诉梁年的。
再没有设计里面,再没有图纸方案,生日前就赶不出工了。
愁上加愁!
有时候不得不说还是有些玄学的成分在的:白天不要讨论人。就那么提了一嘴林达齐,结果刚下班安正就收到了林达齐的微信,是一条邀请函的链接,安正点进去看了才知道是婚礼邀请,上面有他和古诗的拍的婚纱照,不同风格的,交替播放,拉到下面有时间、地址,时间还特地备注了是当地时间,还有需要填写是否参加和来宾几位的空格,安正想了想,先空着了,退出界面后才看到林达齐后发来的微信,只有三个字。
林达齐:必须来。
安正没直接回他这一条,心说:都必须了,我还有什么好回的。
安正:新婚快乐。
反观另一边,梁年也收到了。林达齐出国那天他在外地没去送机,后来又忙成热锅上的蚂蚁也没顾得上他,想着还有点亏欠他这好兄弟了,便直接回拨了电话过去。
“你倒是闷声干大事。”
寒暄什么的都省了,相处得特别随意又不生疏。
“过奖过奖。”林达齐正在吃饭,接到电话还迟疑了好几秒才接的,“不制造点惊喜给你,你能打个电话过来?”
“我没事儿打电话给你干嘛,你不怕古诗吃醋我还怕安正吃醋呢!”梁年把腿搭在办公桌上,没等林达齐回答,又自己烦躁起来,“凭什么你比我先结婚?”
“咳咳,”听起来是林达齐被食物呛了一下,咽下去后才用带着一点故意激他的语气说,“我年后结,你着急你可以现在就结。”
“......”
反被噎住了,但这一瞬间,梁年的想法是:也不是不可以。
林达齐又问了梁年家里人的身体状况,又问了公司运作如何,又问和安正处得怎么样,一问一答的,电话还打了不短的时间,挂之前还和古诗问了句好,古诗叫他记得准备份子钱。
他还要处理会公务,晚点还有个宴会要参加。说是宴会,其实也是生意场,大家都在不损害权益的情况下相互试探,试图在这样的商圈里寻求到可以缔结合约关系共创效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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