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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气。
大哥,你好歹也是被我包养了,吃我的住我的,你却基本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的贡献。每天早早的你人就不见了,等晚上很晚的时候你才回家,也不知道一天天都在忙些什么。
你这样不好好表现,让我怎么给你打好评?
她也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要找金主总裁好好聊一聊,但是,奈何呢,自己平时也很忙,白天要顾学业,晚上要去俱乐部里兼职,偶尔空下来的时候还要跟一两个学弟谈谈短期恋爱。所以,她虽然心生不满很久了,却始终都找不到机会可以跟金主总裁当面聊一聊这个问题。
转眼,时间就过去了两个月了。
在她每天都忙得分身乏术的时候,金主总裁也是同样分身乏术,一天天跟她连个面儿都碰不着。
有时候她甚至都要开始怀疑,他是否依旧住在这个家里?是否依旧还安然无恙地存在?
可别到时候他已经被猎杀者给抓去好久了,她都没有发现。
好在,家里的玻璃杯每天都被人擦得干干净净。
烘干机里有时候还会发现他的一两件衣服。
阳台上晒着他新换下来的床单。
大晚上时不时的她会听到门口的门铃,然后出来给他开门。
嗯,这证明他依然还是住在这个屋子里的。
她心里开始暗暗给他使绊子了。
使绊子的具体行为表现就是:她刻意很晚回家,然后把他给关在家门口。
她就是用这个行为来提醒一下总裁:你瞧,这个家的主宰权利依然在我身上,你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体而已。
她到现在都没有给金主总裁家里的钥匙,也没有录过他的电子指纹。所以金主总裁每次回家都需要她来开门。
现在她开始越来越晚回家了,八点不行就九点,九点不行就十点,十点不行就十一点。
反正就是要比金主总裁回家更晚才行。
这样,等她结束了饭局回家的时候,就能“非常无辜”地看到门口正蹲坐着等她的男人。
她就非常“无害”且“充满愧疚”地来一句:“哎呀,真不好意思,晚上的饭局实在是推不掉,只好晚回家了,你在门口……等很久了吧?”
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门口晾着他,不让他进门,非要让他有求于她。
这一点金主总裁心里也很清楚。
但他也什么都不点破,默默跟在她后面进了门。
进门之后,女孩瞧着他把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挂在挂衣架上。
他像是一个从外面披着风雪赶路过来的旅人一样,在一家临时的驿站落下脚,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风衣给脱了,把上面的雪花给抖落掉,然后进屋子取暖。
虽然金主总裁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可是他给她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其实旅人比谁都更知道自己是一个旅人,他落脚的驿站不过只是短暂安放一下漂泊的身体罢了。
女孩目光转到别处,这才注意到,两个月过去了,家里并没有金主总裁的什么行李。
她的行李倒是堆得到处都是,新买的衣服,没来得及拆开的快递包裹,一些家具,刚买的菜,周末打算做的果茶原料包……她是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所以一直往家里面添东西。
但金主总裁的行李,好像依然就是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去超市带他买的那几套衣服,除此之外就是几个他非常喜欢的透明玻璃杯。
这简直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拎包走人的程度。
她心里有点小情绪。瞧着他正在低头喝水,她冷不丁问了一句:“最近很忙吗?”
金主总裁抬头。
他给了一个很低的“嗯”,作为回答。
“嗯”完之后,就又开始喝水了。
“????”
你这算是回答人的态度吗?
她又矫揉做作地来了一句:“最近我在俱乐部的工作也挺忙的,同行散了之后总会组各种各样的局,所以晚上回来可能也很晚。”
金主总裁又是给了一个“嗯”,作为回答。
“……”
害,她可真是被他给气着了。
*
说做就做,她开始越来越晚回家。
每次都让金主总裁在家门口等上很久,活像一条被扫地出门的流浪狗。
她甚至还接到了邻居的电话。
邻居在电话里充满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家好像被人盯上了咯,总有人在门口徘徊,是熟人吗?”
她:“阿姨您别多心,他是我认识的。”
阿姨:“认识的?那干嘛不把钥匙给人家,非要每天晚上把人关在门口啊?看着怪可怜的呢小伙子。”
她敷衍:“哦,是前男友。我不想让他来,他天天都要来,我也没办法。”
阿姨顿时了然了。
从此以后,每回看到这个蹲
', ' ')('坐在门口的小伙子,眼里都开始漾出一种“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净会死缠烂打”的可惜。
有一天晚上她聚餐太晚,喝醉以后就被一个女生朋友带回家去了。
当晚睡了一夜,第二天她醒来,急急忙忙就往家里赶。
哎,远远看见有个黑影,就靠在她家门口,睡着了。
走近一看,地上还放着两瓶空了的果酒易拉罐。
睡着了的金主总裁依旧是帅的。他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脑袋上扣着一顶压低的鸭舌帽,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他的黑色风衣上还透着一点淡淡的酒味。
她于心不忍,开了门,想要把他给搞到家里面睡。
一动,金主总裁就醒了。
他带着一点惺忪的语气,问,“你回来了?”
刚睡醒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得如磁性炮。
她:“嗯,你进来睡吧,外面硬。”
金主总裁动了动,但是睡了一夜手脚全都发麻了,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没站稳。
她赶紧上去扶他,一路扶着他回了卧室,帮他脱了外套,又帮他拉了窗帘。
脱了外套的金主总裁只剩下身上一件黑色的T恤。
穿着T恤,她才忽然注意到他清瘦了许多。
这种瘦,让他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份脆弱感。
她坐下,坐在他床头,给他倒了一杯水。
看来这段时间,他过得也不怎么好。
其实她一直都忙自己的,甚至都快要忽略了,在自己身边,有一个同样跟她一起穿越时间过来的人。他和自己一样是漂泊无根的,游离在世俗规则之外的。
按理说,两个同样境遇的人应该互相取暖才是。但她好像一直都忽略了金主总裁的心理状况,只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做任务了。
毕竟,她是穿过很多次的人了,几年前几年后已经跟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了。她的心理素质强大,神经有些迟钝,对于很多伤害并不会那么敏感。
但金主总裁不一样。他的处境其实比她更惨:他甚至在这个世界连个合理身份都没有,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他的。
他的存在仿佛真空,甚至不能称之为道德。
他也没有像她一样有系统任务作为生活的推动力,有个盼头。
细细想来,突然把你丢到一个“你”已经死去的世界,无法建立社交,无法获得世俗的名利地位,只能如鬼魅一样飘飘忽忽地吃喝睡,单纯活着。?那你或许确实没有什么盼头,也没有生活的动力。说不定抑郁久了,又想去飙车自杀一回,觉得“活着不过如此,也没什么意思”。
这么比起来,金主总裁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极其稳定的内核”已经是难能可贵。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情绪失控。
她心里不忍,改了主意:“我把家里钥匙配给你吧,以后你就别在门口过夜了,挺冷的。”
金主总裁低头喝水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有些诧异:“你愿意给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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