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的意思是?”季痕牵扯着缰绳,放慢了马速,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向晚,既然没有关系,为何要放着新婚的少夫主不管,来军营找这个男人?
“暂时,还没有见到更好的替代品。”
季痕说到底是她母亲的人,林向晚并不打算解释清楚,只是含糊带过。
莫说最近,就是连上辈子,林向晚都没见过像谢容这般适合易容女子的男人,便是贴身瞧他,也不会露出破绽。
相谈几句,季痕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心道主子心深似海,不打算再刨根问底。
“不过,母亲那边,还是请季管家替我说几句好话。”林向晚讪讪道,她虚岁二十有五,搁在前世早就自立门户成了一家之主,这种因为外男烦扰家宅的事,还是第一次干。
不过看今日事,她须得尽快为谢容寻一处地方安身了。
日淡天青,待林向晚赶回将军府时,差不多该是早茶时分了。
况且今日,云宸还要给她母亲和父亲敬茶。
林向晚还穿着昨夜那件朱色婚服,十分惹人注目地踏进林府,转而来到前厅时,就见三人如山,分别坐在主位和上首的椅子上。
她母亲林纾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父亲满面阴沉,瞧着可怕;就连云宸,他已换上一件蓝色的薄衫,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也不抬眼瞧她。
林向晚更觉心虚,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踏进了屋内,“母亲父亲起得真早,后厨的茶点恐还得等些时候罢?”
堂屋里静悄悄的,半晌,才听林纾道:“哪里比得上你起得早?从京郊大营回京,需不少时辰罢?”
林向晚轻咳一声,“母亲,女儿是去救人的,人命关天,绝非儿戏。”
“你去救的是何人?”明迟开了口,“一个军营里的慰夫,用得着你亲自去救?林向晚!你何时又有了这样的交情?”
“父亲!”林向晚下意识看了眼冷脸的云宸,“当着我相好的面,你怎好说这样引人误会的话?”
云宸眼中微讶,忍不住抬眸瞧了林向晚一眼,只见林向晚含笑的眸子坦然注视着他,一副全无心虚的模样。
是他想错了吗?他翻遍了脑海,也没想起来前世林向晚究竟在军营里惹了什么风流债,所以这样未知的变故就未免让他觉得恐慌。
难道林向晚还是觉得他不够放得开吗?难道那慰夫...有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我引人误会?”明迟冷笑一声,“这事难道不是你亲自做下的?”
“女儿什么也没做。”林向晚嘀咕了一句,“军营的床又硬又小,硌得我腰都疼了,还发了一晚上噩梦,起了大早赶来府里敬茶,爹爹凶成这样......”
她一嘀咕起来没完没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委屈。
半晌,明迟终是听不下去了,冷着脸道:“其他的暂且不提,你只需交待清楚,那个谢容跟你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在新婚之夜抛下新夫主去瞧人家!”
见横竖躲不过,林向晚突然将面色一板,正经道:“女儿本已做出承诺替人保守秘密,既然父亲如此不信任女儿,这般缠问,女儿断不能真叫宸儿误会了去。父亲!母亲!那谢容是明如澈私藏在军营的相好,多番嘱咐女儿替她照顾一二,她被明姑母逼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给人知道她还在军营里养了一个,明姑母还不打死她?”
“女儿也是受人之托实属无奈!父亲可知,女儿昨夜再晚去半步,明如澈那相好就没命活了!”
第22章矛盾不喜欢不识趣的
此话一出,满座惊闻。
林向晚说得铿锵有力,说到最后还红了眼眶,委委屈屈看了明迟一眼,嗫嚅道:“现在,皆因你们不信任,女儿背信弃义,还不知阿澈那里要如何交代......”
明迟面露难色,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内情,忍不住上前几步道:“好了好了,是为父不好,怎么还哭上了?”
林纾见此,也瞬消了火气,只道:“你告诉了我们,我们俱不会外传,明雪那边,我们会替你掩住的。”
听了这话,林向晚总算舒展了眉头,释然一笑:“母亲如此说,女儿便放心了。”
此时唯剩在旁的云宸,面上端的是风平浪静,心下却暗潮汹涌。
林向晚跟明如澈早就掰了!这女人谎话连篇!果然有猫腻。
“敬茶吧。”林向晚悦然地安顿她母父坐好,看向云宸怔然的神情,催促道,“夫主,还不过来?”
云宸生生扯出个笑,起身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向主位的林纾和明迟迈了过去。
此时两位已然消了气,皆以为是误会一场,和乐地瞧云宸走过来跪下,林纾还出声宽慰道:“你也别惦记此事了,阿晚从不会说谎。”
林向晚站在身后听得十分满意,好在她早年间在母父面前信誉的确不错,不然这二老势必要将明如澈拉来问话。
云宸满心愤愤,面上还要装得风平浪静,只温言对他母丈和父丈道:“请母亲、父亲用茶。”
林向晚说她一夜未曾歇好,他也未必睡得安生,睁眼躺在床板上想了一夜,也没把军营里那小浪蹄子和前世林向晚相处过的男人对上号。
究竟是谁?
他眼睫如鸦羽,微垂的动作替他挡住了冷然的视线,连带面色也禁不住泛着青。
林向晚明明是很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情动到几番抱着吻他,怎么会为个不知名的野男人弃了她二人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