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片刻又迅速的瞥了眼兰沁禾,小声道,“您以后别老念着她……”
兰沁禾一愣,随后笑了出来,“好,以后只念着你。”
九千岁这才像被顺了毛的大型犬一样,心里高兴的低头吃元宵。
他低头含住勺子,眼里却划过了冷意。
……
年初的时候发生了件令人唏嘘的大事。
大皇子私通敌国,从府里搜出了不少密信。顺着信上的名字,不少和大皇子交往甚密的朝臣都被革职查办。
皇帝感念大皇子是唯一的兄长,特地赐予他琼州的潘地,命他无事不得回京。
明明是这般的大罪,却似乎并无重罚。
而那些所谓革职查办的朝臣们听说后来都被调去了琼州或是附近做官。
虽然满是疑点,可其中的辛密却无人深究,最后变得不了了之。
于此同时的大牢中,除了暂时关押的官员们,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蜷缩着倒在地上。
她衣衫褴褛遍体鳞伤,一动也不动。
守在门口的狱卒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上前推了推她喝到,“喂!你怎么了!”
然而无论如何叫唤那女子依旧毫无动静。
一探口鼻,原来是没了气息。
大明的冬天很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冻死的。
狱卒不耐的啧了一声,拿了草席把她随意的卷了起来,丢去了乱葬岗。
听说好像还是太皇太后的什么亲戚,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偏偏把自己折腾到牢里来了。
狱卒摇了摇头,弄不懂这些达官贵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
来年春天,京城的城门外停了一辆马车。
纳兰珏牵着马绳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您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什么时候倦了,便回来看看你们吧。”兰沁禾笑着,“毕竟我一个已死之人,老是出现在京城也不太好呢。”
旁边的慕良略显不耐,每次纳兰珏一出现,他就宛如一个局外人一般的插不上话。
见两人叙话的差不多,他上前两步扯住兰沁禾的袖子,“娘娘,时辰差不多了。”
兰沁禾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她搂住纳兰珏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脊,“京城这边便多拜托你了,若是有什么难事,就去找平喜。他如今是东厂的厂督,权力大的很,必定能帮上你。
或者给我写信,不管在哪,我一定立刻赶回来。”
纳兰珏沉默的点头,又见莲儿递过来一个包裹。
兰沁禾笑道,“走前我准备了糕点酥糖,现在天气凉还能多放一会儿。你若是吃不完,可以拿去给你父亲尝尝,希望他别见笑我这拙艺。”
“吃得完。”纳兰珏摇头,“我吃得完。”
“如此,你多保重。我就先走了。”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你也回去吧,不要迟了早朝。”
纳兰珏又是不语的点头,看着几人上了马车,随后渐行渐远。
还来不及伤感,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远远响起了少年清亮的声音——“等等!慕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