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变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子出生之前吗?
她又想起了皇太妃从金山寺回来的那天,那个因为年轻皮肤好便被殷太后卖去了青楼的丫鬟。
莫名的后背发凉,揽月竟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
自从见过银耳得知了主子中蛊一事后,莲儿总是对兰沁禾特别的小心翼翼,深怕哪天主子把她也忘了。
为此,她采取了各种的见缝插针。
“主子,管家让莲儿告诉您千岁爷快回来了!”
兰沁禾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觉得不对,“你最近说话怎么总是怪怪的。”
“有吗?”莲儿无辜的眨眼,“莲儿和以前一样啊。”
兰沁禾蹙眉,“最近你好像特别活泼。”说话也是一口一个莲儿自称,听起来怪不习惯的。
小姑娘憋了两天没憋住,扭扭捏捏的蹭过去,小声道,“主子,奴婢告诉您一个大秘密,您别太难过。”
“嗯?”
她紧挨着兰沁禾侧着头咬耳朵,“您被纯曦贞下蛊啦。”
本以为需要她好好安慰的主子却很淡定的开口,“我已经知道了。”
莲儿瞪大了眼睛,“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千岁回京之前的日子吧。”
“您居然不告诉奴婢!”莲儿鼓起了脸,“奴婢就这么不值得您信任吗。”
兰沁禾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怕你乱担心就没说。好了好了别气了,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这能一样吗!”莲儿不高兴的呼气,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那您还记得”银耳……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一身绛紫蟒袍的九千岁从门口进入。
那人眉宇间带着股阴郁,莲儿每次见了都怵的慌。她急忙低头行礼,“见过千岁爷。”
慕良淡淡的嗯了声后挥手道,“下去吧。”
莲儿余光瞥了眼兰沁禾,有些焦急不甘的退了出去。
她还没问主子记不记得银耳了呢。
但是九千岁在场,莲儿实在不敢多话,只好打算过后有机会再向主子提及。
见慕良表情不太好,兰沁禾边替他解下披风边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殷太后那里又出了什么事?”
“并无什么大事。”慕良垂眼,只是有一种自己被人设计了的感觉,让他心生不快。
“她说自己手里有解蛊用的凤珠,约臣下午进宫一叙。”
兰沁禾惊讶道,“她怎知你在寻凤珠?”
“许是这几日搜查的动静大了些,引起了太后注意。”
心下了然殷太后的意思,不过是借着凤珠想要和慕良谈条件。兰沁禾担忧的蹙眉,“若是与你不利便推了吧。你关了纯曦贞许久,可问出来她到底是想做什么了吗?”
慕良不语,他怎么能告诉娘娘纯曦贞想要的就是她。
见慕良不说话,兰沁禾有些愧疚的低头,“都怪我当初不仔细,如今给你惹了这样的麻烦。”
“娘娘的事怎会是麻烦。”慕良拉住她的手安抚道,“您不必忧心,臣晚些便进宫去把凤珠取来。”
他低头眷恋的嗅了口女子鬓发的清香,“很快就会好的。”
“嗯。”兰沁禾偎进慕良怀里,静静的伏在他胸前。
今年的多事之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用过午膳后慕良便动身进宫。
他负手站在慈宁宫的厅殿之中,没过多久,只见一身着橙色凤袍的妇人仪态端庄的走了出来。
来人见了慕良便是一笑,“千岁久等,快些看茶。”
慕良神情未变,淡淡的颔首没有说话。
殷太后比起从前似是更添了几分韵味,一颦一笑之间满是让人舒心的随和。
九千岁收回目光,心里暗道,怪不得娘娘会这般依赖于殷氏,果真是做得好面上功夫。
两人落座之后,殷氏先是问了好,忽而叹了口气,面容惆怅的感慨,“皇帝年幼,哀家本想着看着他好好读书,日后娶门贤妻,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也就知足了。谁想他三皇兄竟去的这样早。”
殷太后折起帕子拭了拭泪,“哀家不过一介妇人,娘家也无人出头。可怜那孩子无依无靠,小小年纪便要担此大任,也不知道还能在那位子上坐多久。”
太后说着说着便起了哭腔,慕良有些不耐,却还算平和的接话,“皇上乃天命之子,自有龙气护体。太后多虑了。”
“千岁不必拿这些客套话敷衍哀家。”太后眉眼忧愁隐隐带泪,“大皇子回京,朝臣们都劝皇帝禅位。哀家自知安身保命才是正道,可大皇子来势汹汹,只怕……只怕让出皇位之后不会放过我们母子。”
她期期艾艾的看向慕良,“恳请九千岁能出手相助,救我们母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