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依旧有件事情不明白,既然他们已经成功换了命,为何他还要和个牌位办冥婚?他想不明白,自然也就问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解释,那个孩子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不知什么来历,当年他只顾得救处于弥留之际的原主,病急乱投医,幸运的是他赌对了,看着原主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他的心也便定了下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正因为这孩子来历不明,他在不知道后者八字的情况下,竟然估错了这孩子的命数。
命数算错了,自然也就谈不上借命了。
前些日子,他掐算出孙儿今几年命中会有一死劫,寻遍了故友,这才求出一个救命的良方成冥婚。
生人的命没借成,那就干脆借鬼命。
于是老爷子选了个吉时,急匆匆的喊回了孙儿,也就有了前面的事情。
原主清楚了原由,但是心中有了新的顾虑,他是个正常人,以后总要结婚生子的,这事会不会对他后面娶亲有影响啊?
老爷子挥了挥手,自信的说道不会,冥婚是阴间事,他娶妻生子是阳间事,两者不会冲突。
听到这里,原主安心了。
看了眼案桌上的牌位,便提出自己要回城的事。
他本来是因为担心老爷子身体,所以才临时请的假,现在老爷子健健康康的,他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况且他刚入职,也不好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爷子应了,然后收拾了一些东西,让他带上。
箱子里面不仅放了牌位,还有朱砂、香烛、毛笔,甚至还有几身专门烧给死人的衣裳。
老爷子告诉原主,每天他都要用清水擦洗一遍牌位,然后焚香沐浴,用毛笔蘸取朱砂,描绘一遍牌位上的字。
他还重点强调了今晚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原主作为丈夫,今天晚上是无论如何,一定要陪在妻子身边的。
原主一一应了,这才得以拎着箱子离开了祖宅。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原主看着放在副驾驶上的箱子,想起箱子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其实这也正常,大多数人都是比较忌讳这些事的,尤其前不久他才刚刚入职,成了一名光荣的公职人员,如果被人发现他搞这种封建迷信,肯定落不着好。
原主降下车窗,想将东西从车窗丢出去,但回忆起小时候那种濒死的绝望,他又犹豫了,最终东西也没扔成。
他有些泄气的将车窗再度升上去,但到底不想再看见这个东西,于是趁着直行的空档,将箱子扔到了后座上。
原主继续开车,却没发现后座上多了一团阴影,黑雾缭绕,直直的看着后视镜里的他。
原主回家后,并没有按照他答应老爷子的做,不仅刚到家就躲了出去,连选放置的地方时都选择了一个最逼仄的角落,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东西的厌恶。
而且擦洗牌位也从不积极,十有八九不会擦,只一两次在爷爷的监视下糊弄下。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
原主对手上的工作渐渐上手,和同事们也达成了一片,很快在外人眼中还是单身的他,就成了一些因为上了年纪,所以乐做红娘的同事嘴里的最常出现的名字。
原主来自小地方,并不是秘密,他不排斥告诉别人自己的老家,对一些好事者的明嘲暗讽,他也不愿意过多解释,于是原主凤凰男的名头就这么传了出去。
因为工作努力,原主还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正值黄金年龄段的他,自然也不少愿意给他做媒的人。
原主还记得爷爷的话,前面找各种理由也推了几次,但同在一个机关做事,他也不好总拂人家的面子,后面实在推脱不过,便答应了下来。
原主第一次去相亲的时候,并没放在心上,但是回到家,原本好端端放在桌上的花瓶猛地飞起,砸在了离他只有一步之隔的墙上。
有溅起的碎屑划破了他的脸,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原本正抬手关门的原主被耳边瓷器炸裂的声音唬了一跳,然后便低下头看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目光也跟着变得晦涩起来。
自从捧这个牌位回家后,他就时不时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前他还安慰自己是他多想了,后面就算意识到不正常,他也选择忽视了过去,毕竟日子还是要过得。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这个东西的存在就是对自己的威胁,只不过晚回家几个小时,那个瓷瓶就差一点砸在他头上,这种恐怖的控制欲让他窒息,原主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原主是个沉得住气的,虽然心里已经琢磨着什么除掉对方,但是面上已经不露分毫。
后面的日子照常过着,原主每天按时按点到家,两点一线的日子也不觉得过得枯燥,直到感觉家中的那个东西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原主这才开始行动。
之前老爷子告诉他阴阳两间的事情是互不相关,但前不久这东西就当面摔了个花瓶警告他,从这就能看出这东西的态度。
他不想永远活在这种阴影下,也不想时时刻刻留一个足以威胁性命的东西在身边,所以在认清后者态度的第一时间,他就下定了决心要除掉对方。
原主出身豪富,虽然无心从商,但是手中还是有不少资产的,既然下了决心,他就不惜代价的砸了出去,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一个方士,和原主爷爷那种野路子出身不一样,这人是正经的道门出身。
原主将自己的情况说了,隐去了前面对自己不利的部分,后者想了下便提议去他家去看看,进屋后这人只与那东西打了一个照面,便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孽缘。
方士只说了一句无能为力,便将原主给他的定金原数奉还。
原主自然是怒极气极,但也无可奈何。
知道原主想对付它后,那东西也没客气,报复了回去,要不是两人之间还有婚契,魂力交缠在一起,原主怕是连第二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原主自此家也不回了,两者算是正式撕破了脸。
虽然原主经常被同事说面白的像鬼一样,但是依旧扛着不肯回家,第一次在工位上咳出血后,原主害怕了。
他回去和对方假意道了歉,确实安静了一段时间,但这种时时刻刻头顶悬了根利剑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开始寻找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除掉后者的方法,但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只能将这件事告诉了爷爷。
后者狠狠骂了一顿原主,他让原主每日用朱砂描牌位,本就是为了加深两人婚约之间的羁绊,也是为了克制对方的凶性,但他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孙子,竟然也干出了阴奉阳违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老爷子思索在三,聚集了他在这方面认识的故友,其中就有给他出结冥婚这主意的人,他们一起商量着怎么除了这祸害。
这些人原本就没将这东西放在眼里,只以为是一般的厉鬼,加上原主家出的价钱可观,他们也愿意跑这一趟儿。
他们乌压压的去,然后便被后者打了个落花流水。
有聪明的瞧出不对劲儿,掐指一算,眼前这只鬼竟然是鬼王命格,看着这满屋的黑气,也不知这后者吞噬了多少厉鬼?
此言一出,大伙便生了退意。心中恐惧,手上的招式自然也落了下乘,本来就是不是对方对手的他们,更是成了一片散沙。
有人支撑不住,趁乱跑了。
这种事一向是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很快,屋中就只剩下原主和原主爷爷还在苦苦坚持。
老爷子年纪大了,毕竟腿脚不如年轻时利索,很快就被对方甩出的一道罡气拍到墙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