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乔明月的要求,潇宁是有些意外的,所以拈着银针半天没有动作,“医者不自医,既然潇某受了王上的委托,自然是要亲自来才是,若不然,岂非是潇某懈怠了姑娘?”
笑面虎!乔明月心中一阵腹诽,面上却笑嘻嘻的道:“不会,从前王太后还是我救治的,我的医术,王上多少也是知晓的,所以……王上不会觉得你懈怠,我亦不会!”
纤纤玉手伸到了潇宁面前,潇宁看了看耶律显仪,见耶律显仪只是看着乔明月的侧脸,并未有异议,很显然是默认了她的举动,他此刻,倒是真没有什么理由了。
随手将手中的针灸包扔给了乔明月,潇宁转身坐在椅子上,慵懒的端起茶杯来慢吞吞的喝起了茶,乔明月闭上眼睛,将之前潇宁给她落针的穴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这才果断的开始给自己施针,她下手没有任何的停顿,从取针到落针一气呵成,手法也娴熟的如同练习了千万遍一样,便是连原本还慢吞吞低头饮茶的潇宁,此刻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银针落下第一根的时候,乔明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没有那种钻心的疼,如同从前她每一次给自己施针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多少疼痛,只是微微的刺疼而已。
一针落下,乔明月抬头看了一眼潇宁,微微勾了勾唇,露出几分嘲讽的神色来,被她这么一眼看的,潇宁再没了闲适的喝茶的心思,将手中的茶杯往旁边的矮桌上一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似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做的事情被乔明月拆穿一般,乔明月倒也没有说什么,只低着头自顾自的将银针刺入穴位,只剩下最后一根银针,她转头看向潇宁。
潇宁垂眸,看不清楚那双眸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在耶律显仪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中,缓步走到乔明月身边,伸手接过她手中最后一根银针,轻柔的刺入乔明月背后的穴道中。
虽然那动作看似轻柔,可是银针入穴,仍旧疼得乔明月浑身忍不住一抖,她紧紧地咬着贝齿,才没有让那痛呼从口中溢出,抬起头看向潇宁时,那双浅色的眼眸中,仍旧是素日里带着的笑意。
只是那样的笑意,从未到达眼底,仿若他生来就是如此,笑与不笑,皆不能代表他的心情。
暗暗咬着牙,足足撑了一盏茶的功夫,潇宁才动手将她身上的银针除掉,银针除去,乔明月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不知何时,额上已经冒上了一层细薄的汗珠。
鹤儿递来锦帕,乔明月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锦帕已经被耶律显仪拿在了手里,他旁若无人的给她轻轻擦着额上的汗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疼惜之色。
那样赤裸裸的关心,丝毫没有任何的遮掩,乔明月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与耶律显仪而言,不过是一个囚徒,而耶律显仪于她而已,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人罢了。
从一开始,她就在算计,救他是在算计,挨那一掌也是算计,从未有过真心,又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他如此亲密的举动?
她不能的想要躲闪,却被他伸手轻轻按住了,明明用了并不大的力道,她却感觉身子被顶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看向他处,任由耶律显仪将她额上的汗珠擦干净。
随手将帕子交给跪在一旁的鹤儿,耶律显仪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午时再来看你,陪你一起吃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