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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禾生气了吗。

是,又好像不是。

纪得是心思细腻的人,能很快分辨出对方是什么情绪,不快,犹豫,开心,疑虑……

可现在的陆禾,她有些猜不透。

怎么说呢,那日过后,她确实再没有服用避孕药了,那是因为陆禾再没有缠着她做那档子事。

确实啊,不做爱,连避孕措施都省了。

以为他心生不快,可每日的照常接送没断,睡前的晚安电话依旧,两人偶尔还能一起约个电影吃个饭,像一对寻常的情侣一般。

除了晚上他会回自己公寓睡,其余都正常。

再也没有比刚刚放完假的人,更需要放假的了。

同理可证,再没有比尝过肉味的人,更忍不住馋了。

他不说,纪得也不好率先开这个口,难道问:陆禾,你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这样奇葩露骨的话吗。

况且,避孕事件还没有释然,称谓两人心头的一根刺。

纪得不知从何解释,陆禾更是一副没有很想知道的样子。

不想为他生孩子,这大概是他最介意的点。

纪得知道。

真的不想吗,怎么可能。

天知道她有多想为他生儿育女,明明还没嫁给他,却幻想了未来一家三口的画面,真是不知羞。

可是她不能。

当初陆伯母不惜充当黑脸都要竭力阻止,不外乎两点,一是纪氏集团这副重担,二是她的先天性心脏隐疾。

接管纪氏还可以靠后天的努力,可她的遗传病,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姑且不论怀孕对她的身体风险有多大,光是将心脏病遗传给孩子这一点,便是所有人都难以承受的结局。

她不可以这么自私,只凭自己的一厢情愿,就做出抱憾终身的决定。

这么想着,她甚至觉得和陆禾复合都是错误的,他该有一个健康的太太,而不是一个无法保障任何的定时炸弹。

陷入无边自责的怪圈里,纪得难过极了。

下班时分,破天荒的,纪得接到了蒋楚的电话。

她来了Z市,说是临时出差,顺道过来玩一下。

纪得心下了然,她那么忙的一个人,哪有这闲情逸致,大约是担心自己,所以特地来看看。

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

沁畔苑常年留有纪年琴的包厢,旁人千金难定,可对老主顾纪氏来讲稀松平常。

纪得和陆禾说晚上有约,一问之下是蒋楚,既然认识便一同前往了。

不出意外的,郑瞿徽也在。

吃饭间,两人打情骂俏地闹着,煞是有趣,反倒衬得纪得和陆禾多了份规矩和疏离。

“姐姐,你们定了酒店吗,没有的话,可以住我那儿。”纪得问。

“是还没定…可是……”蒋楚想着,她独自过来倒无妨,现在多了个郑瞿徽,总归是不妥。

纪得看出她的犹豫,解释道:“瞿徽哥可以住对门,和陆禾一起。”

这话一出,没什么表情的郑瞿徽很明显地皱了眉,想着怎么开口回绝。

蒋楚看到男人脸色欠佳,没来由一阵爽快,叫他非要跟来,说是照顾她,分明就是管着她,正好报了一箭之仇。

“可以啊,我们好久没有聊天了,小纪得。”

纪得笑着答应,她留蒋楚,也是为着心里一团乱麻的思绪,想找人理一理。

蒋楚是最好的人选。

“瞿徽哥,可以吗。”可留归留,还是要问一下人家正经男朋友的意思。

郑瞿徽点点头,和一旁的陆禾碰了碰杯,将不情愿一饮而尽。

回到公寓,蒋楚里里外外地参观了一下,不免揶揄:“你们这么有情趣,当邻居,今天睡你家,明天睡我家?浴室都有六个,会玩啊。”

纪得没听出其中含义,半知半解地说:“我工作后就住这儿了,后来他知道了,瞒着我自作主张搬进来了,我那时候也吓了好大一跳,还和他发脾气了。”

遥想当初,连恋爱里的生气都觉得甜蜜逗趣。

被如此一本正经的解释逗笑了,蒋楚有些好奇了,凑到她耳边悄声问:“小纪得,你们做了吗。”

被问及此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轰得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蒋楚,舌头像被咬掉了一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陆禾正是这个时候来找她,一进屋就看见她慌乱娇羞的样子,再一看蒋楚,得意玩味得很明显,大约知道自己媳妇被调戏了,陆禾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着说:“怎么了这是,脸红彤彤的。”

纪得看着他,自己这般无措还不是因为他,当下口气不善,娇嗔地怪他:“你来干什么呀。”

陆禾知道她害羞了,捏捏她的脸,不和她一般计较:“我记得这边还放了一套新的男士睡衣。”

说完便熟门熟路地进了衣帽间。

纪得回过神来,看到蒋楚眼里的笑意和玩味更重了,心里暗道完了,蒋楚那般飒爽的人,想必已经往最歪处想了。

陆禾拿完睡衣,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洗漱用品,想着她们姐妹俩要说私房话,没有逗留就走了。

倒是蒋楚跑到对门,和郑瞿徽腻歪了一阵子,才回到纪得这里,边走还边念叨:“现在的男朋友,真是太难带了,跟没断奶的巨婴似的。”

看到正在帮她准备换洗衣物的纪得,方才问到一半的话又想起来了,“小纪得,你还没说呢。有没有做过?没有的话,陆禾也太菜了吧。”

“姐姐…”纪得扶额,怎么又绕回来了,“小五说的没错,你会带坏我。”

“姐姐是教你,免得被人欺负了去。傻孩子。”蒋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毛巾衣服都在浴室里,先去洗澡吧。”

“洗完澡出来要告诉我哦。”

“知道了。”

悠扬厚重的大提琴音从黑胶唱片机里流淌出来。

客厅的落地窗边,厚实的长毛地毯上,穿着睡袍的两个女孩盘对而坐,一人一只高脚酒杯。

红酒的香醇弥漫在空气里,光是闻着就能醉人。

这酒啊,还是前些日子纪得去陆禾那里讨来的。

她再三保证不喝,只是摆着看看而已。

陆禾拿她没辙,半信半疑地依了她。

果然啊,他那么挑剔的人呢,随便哪一支,都是上乘佳品。

“你们吵过架吗。”纪得突然问出口,打破一室安宁。

“当然。”蒋楚酒量好,做什么都讲究效率,这会儿半瓶子都进了肚,她却好像没事人似的:“你忘了啊,上一回我喝酒,你照顾我整宿,不就是和郑瞿徽吵架了吗。”

想起难得失意的蒋楚,时过境迁,觉得格外温馨。

“我们没有。那种认真的吵架,一次都没有。”

“他好像是顾念我的身子,连重话都没有一句,又或者,他其实一直在忍耐我所有的矫情和坏脾气。”

纪得有些惋惜,陆禾对她,对他们这段感情秉持着战战兢兢的状态,她很早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莫名其妙的。

“虽说吵架伤感情,可偶尔也能添些情趣。吵架是一门艺术,很难的。”

蒋楚笑着开道,“说起来,我自己也没掌握好,每一次都是真的想掐死他。”

纪得噗嗤一声笑了,蒋楚与生俱来的幽默感,真叫人羡慕。

“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感觉气氛怪怪的。”

与第一次在岭南见到的陆禾大不一样,那时候的他,眼里满是灼热,恨不得将纪得炒了吃下去。

“不知道,”纪得有些迷茫,“他好像是生气了好些日子,可是又不像真的生气,我分不出。”

“为了什么事啊。”

纪得将避孕药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心里矛盾极了,悲伤和无能为力交叉在一起,无比被动的自己。

“你年纪轻,不想这么早怀孕也可以理解,陆禾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是的,”纪得着急解释:“我想的,如果身体允许的话。”

“嗯?”

“先天性心脏病,母体怀孕,百分之五十几率。我不敢。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无法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姐姐…我很想为他生孩子,像他一样,阳光,勇敢,顽皮都好……可是…”说到后面,纪得情不自禁,声音里透着无助的哽咽。

“乖,不哭。”蒋楚心疼地抱着她,“这不是你的错。”

纪得是一个极其善于情绪管理的人,一时的难忍过后,稍稍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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