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随意处置传播谣言的人,便是更承沈家的意,舆论也会说他穆家做贼心虚。
如果只是舆论,他倒也并不在意,可是选后大典临近,朝中上折子说选秀不公,为沈初黛求情的人屡出不穷,在这般情况下便是二妹妹当上了皇后,也无法坐稳那位置。
郑玖也知晓自己提出的主意不怎么地,但实在是想不出能够堵住悠悠众口的法子。
两人在车上又聊了别的政事,马车平稳地行驶至宰相府,郑玖跪坐着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才下车。
他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瞧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材颀长,长相清俊儒雅,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头戴上清冠、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超然脱俗的模样。
郑玖忙是迎上前,做了个揖:“容毓真人。”
他家中的老夫人半个月前突然中了邪,像是被鬼上身了一般,整日不休不眠地发着疯要咬人,他是寻遍了京城的名医便是连宫中太医也都请来,却是没有任何好转,只称老妇人是中了邪,寻常大夫是没有法子的。
他便只能成堆成堆地往家中请得道高人,只是那些所谓的得道高人,多半不过是招摇撞骗,无法成功治好老妇人。
他还前去淮阴侯府请祝小侯爷想解决法子,只是祝止译也没有办法。
三清观掌门道法高深莫测,超脱世俗,一早便归隐山林。
若不是淮阴侯府与三清观掌门有旧,祝止译也无法拜在他门下。
只是他天生没有修道的根骨,三清观掌门便只能教与他除了道法以外的知识。
见着郑玖急得焦头烂额,祝止译才松了口,他虽是没有法子,却是说可以修书一封给师兄容毓,请他下山。
他的书信寄出去没过几日,容毓真人便抵达了京城,郑玖当即便将千恩万谢地将他请回了家。
只见容毓瞧过老夫人的症状,又在丞相府走了一圈。
挥手便是用朱砂写了三张符纸,又用火烧去,将符纸灰放进水中喂老夫人喝下。
不愧是三清观首席大弟子,不过两三天老夫人的病情就有明显好转。
郑玖特地留他在府中多住了些时候,就是怕老妇人的病情再出波澜。
只是做完揖才瞧见对方身后背了个包裹,心头一惊,有些不舍地道:“真人,您这就要走了?不多留一段时日吗?”
容毓微颌首:“郑大人,我此次下山已是逗留了十数天,也该回去了。”
郑玖试图劝阻了好几遍,容毓却是态度坚决,郑玖只能无奈叹了一声:“那在下便只能拜别真人了,真人一路好走。”
容毓回了个揖,便目不斜视地往街道上走去,刚走了几步却是被几个侍卫拦住,挟持去了一辆黑漆平顶马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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