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沈初黛的凤辇与穆宜萱的仪驾在慈宁宫相遇,相比于沈初黛的精神奕奕、满面春风,穆宜萱虽是细细妆点一番,神态却仍旧黯然无神。
穆宜萱心头悲苦,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事,比侍寝的时候睡过去了更糟糕地。
昨日她睡得极香甜,一觉睡过去天已大亮,皇帝的影子都没了。
两人同时下轿,穆宜萱抬眼看了眼沈初黛,瞧见她般精神焕发的模样,心头不由冷笑一声。
夫君在别的女人房中留宿,竟也能装出这般模样,倒真是心机颇深,不得不防。
她上前轻轻福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沈初黛瞥她一眼,轻轻一笑:“宜妃不必多礼,昨日侍寝,宜妃真是辛苦了。”
这话她说得随意,落在穆宜萱耳朵却像是万针扎在心头一般,又疼又刺。
她不由咬牙笑道:“皇上待臣妾温柔,臣妾一点都不辛苦。”
穆宜萱用余光注意着她的神情,却瞧见她神情依旧笑吟吟地,没有丝毫破绽地寒暄道:“宜妃不觉得辛苦就好。”
她们进去的时候,很多嫔妃已经到了。
这次还是众嫔妃第一次正式和太后、皇后见面,一一请安打过照面。
穆太后眸光落在穆宜萱身上,神色有些迟疑,急切地想知晓皇帝这一个月调理究竟有没有成效,可这话又不好直接问侄女,便只能旁敲侧击地关切了几句。
穆宜萱哪里好意思让旁人知晓,皇帝虽睡在承乾宫,却压根没碰过她的事,便只能装出一副娇羞的神情说了些含糊的说辞。
她装得惟妙惟肖,倒是惹得众妃嫔纷纷投向或艳羡或嫉妒的眼神。
穆太后听着侄女此话,未瞧出她脸色有何端倪,心头便安心了下来,看来皇帝这个月身子调理得不错,终于能碰女人了。
她提点了众嫔妃几句后,特地将沈初黛留下让众人离去。
“皇后,你如此聪慧,应知晓我想同你说些什么吧。”
穆太后想说的话沈初黛自然是心知肚明,穆太后如此不过是不想做这个坏人,而是想让她主动提出来。
她乖顺道:“儿臣知晓,母后想说叫儿臣规劝皇帝雨露均沾,绵延皇家子嗣与福泽。”
“皇后说的是。”
穆太后有些满意提点道,“先前嫔妃们未入宫之时,皇帝大半个月都歇在皇后宫中,皇后实在操劳,不如趁此机休息一番,如何?”
合着这是自己替侄女争宠来了。
沈初黛心头觉得好笑,倒也不怼回去,只轻声道:“母后多虑了,儿臣不辛劳。”
“你这孩子,就会强撑着。”穆太后语气极是温和亲切,“你瞧你都清瘦成什么模样了,我瞧着都心疼,更别说皇帝了。便听我的,休息一个月。”
话毕她根本不待沈初黛回话,便扬了声吩咐下去:“春络,去内务府禀报下,皇后身子不适,不适合侍寝,这一个月先将绿头牌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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