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宜妗虽不受家中宠爱,也是娇贵得长大,从未受过这行军之苦,光是这路上她便吃透了苦楚。行了一半便生了病,担忧暴露了身份,她一直咬牙坚持,直到快到邯城时,她的病情非但没有减缓,甚至加重了许多。
终于在抵达邯城那日,穆宜妗病得晕倒。
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干净温暖的房间,受到军医的精心治疗,她的病情好了大半。她也因祸得福,沈桦安瞧她身体孱弱,未让她入军营,将她留在忠国公府伺候。
想及此,穆宜妗不由抿唇轻笑,眼见着书房的门就在前面,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就在此时却从后面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她疑惑地往后看了眼,便见着一个满身盔甲的高大人影往书房方向冲去,宛若一阵狂风与她擦肩而过。
房门打开,那人高昂的声音遥遥传来:“禀将军,前方探子传来消息,大梁皇帝病重、药石无医,二皇子梁威趁此机在前几日发动了宫变,幸而被大皇子梁永及时发现镇压下去,但在混乱中,大梁皇帝病情加重、不慎死于那场宫变。”
他幽幽一叹:“将军,大梁要变天了。”
就在此时,穆宜妗也走近,瞧清房内沈桦安等人脸色俱是沉了下去,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她微微一愣觉得有些奇怪,二皇子梁威同大梁皇帝俱是主和派,而大皇子梁永则是议和派,如今大皇子梁永登基,他们该高兴才是。
可她为什么从他们眉间瞧出了浓浓担忧。
穆宜妗还未来得及行礼,身后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瞧见那人脸上凝重的神色,心头一颤,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果然那人汇报来的消息宛若惊天雷在书房炸开。
大梁五公主梁谷蕾死了,被大邺皇后沈初黛亲手杀于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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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黛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第二日,醒来感受到全身的酸痛无力,这疼痛真真实实告诉她,梁谷蕾是真的死了,被她的同胞兄长杀死,并嫁祸于她头上。
沈初黛仍有些怔愣,却听见不远处有轻轻的声音,透过海棠红绣金龙云纹帷裳,她瞧见两个女子身影。
首先是沈初菱担忧的声音:“阿姐足足睡了有一日,怎么还未醒来,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再唤太医来瞧瞧?”
沈初蔓瞪了她一眼:“你别乌鸦嘴,太医不是说了吗,阿姐无大碍,受得皆是皮外伤,晕倒是太过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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