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沈初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微微安定,压抑已久的困意像是解了束缚的困兽,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她就这样合衣在床榻边的踏板处睡了一宿。
她实在太累了,中间被婢女叫醒用了一次膳后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沈桦安微弱的声音叫醒:“阿黛,你来了。”
沈初黛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迷茫地愣了会儿,下一瞬欣喜地坐起身来:“兄长您醒了?我去给您叫大夫来。”
衣袖却是被兄长扯住:“阿黛,等等。我有事要叮嘱你……你有没有想过大梁为什么一定要盯住邯城不放?”
“我……不明白。”
听到他中毒垂危,邯城被大梁包围的消息,沈初黛便慌了神,这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空隙去思考为什么。
明明这一世她改变了梁谷蕾之死,可战局还是未变。
梁威刚平息了内乱,皇位还未坐稳,为何就这么着急得派了这么多兵力攻打邯城?似乎是有什么必打不可的理由,或是有必得不可之物。
想起先前张鉴提过一嘴,早在两个月以前,便不断有疑似大梁密探的可疑人员一批一批地混入城中,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那群人显然是死士,根本不等拷问,便直接咬破藏在牙根的毒囊,服毒自尽,便是偶然抓得的活口,任凭怎般行刑都松不了他们的口。
沈初黛脑壳一下子清明起来:“他们打邯城,是因为邯城里有他们非得不可之物?”
“原先似乎是这样。”沈桦安虚弱地开口。
“我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附近城池请求支援,点兵带来大约有四五日程,只要这段时日好好守住邯城便行。待击退他们,我再让人好好搜寻邯城。”
“可是我现在觉得,他们好像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地。”
沈初黛蹙紧了秀眉:“兄长,我不明白……既然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为何还要继续攻打。分明打持久战对他们最是不利,就算这里消息全被封锁,但消息泄露却是不可避免地。”
“这就是问题所在。主将身受剧毒,兵力被毒削了一半,这般情况他们为何不趁机猛攻反而徐徐渐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打?”
沈桦安顿了顿:“此事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阿黛你要万事小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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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桦安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说了没几句便又沉沉睡了过去,在沈初黛来到的第三日,大梁军队终于又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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