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群臣们跪满了三日后,陆时鄞没了法子,只得勉强答应群臣的谏言。
战事不等人,很快便到了点兵出发的日子。
天还未亮,沈初黛便早早地起身,亲自为陆时鄞一层一层的穿上盔甲,她心中担忧地很,此去路途遥远,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她根本来不及前去。
若不是她必须要坐镇宫中、进行下一步计划,她恨不得跟着一道前去。
陆时鄞似乎瞧出了她的忧心,挽起她的指尖轻轻亲吻,柔声道:“不用担心,我必会平安回来。”
沈初黛手臂环上他的腰身,一想到他们或许有很长时间无法见面,她的声音有些闷闷地:“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你定要好好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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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鄞就这样地走了,起先每隔三日便会派人送书信回来,后来随着战事的紧张升级,改成了七日一封。
沈初黛将这些书信好好地折好放于匣子中,默默扒着手指计算着,大概还需要再收到几封信才能等到他回来的消息。
虽然是一早商议好将计就计,可冷不丁陆时鄞战死于沙场的消息传来,沈初黛还是心里头一惊,她的神情惊惶痛苦,瞒过了所有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怕这是假戏真做了。
好在到了日子,熟悉的重生并没有而来,这让她心安不少。
陆时鄞战死沙场,最高兴地莫过于穆冠儒与穆宜萱,穆宜萱表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可就连走路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这消息刚一传来,穆冠儒便施压于朝臣,借由他们口中说出“国不可一日无君,以防纷争四起,宜早定大计”。
于是在朝臣们的诸多恳求下,穆冠儒“不得已”地将小皇子的登基典礼提前。
登基典礼前一日,沈初黛秘密前去了月华宫,月华宫是穆宜沅的住所,自从两年前先帝死后,穆宜沅鲜少出门,只有在极重要的场合出现。
穆宜沅瞧见她到来,露出了惊讶的目光,说起来两人并不相熟,此次拜访倒还是第一次。
穆宜沅让宫婢奉了最上等的茶点上来,笑容有些讪讪:“娘娘莫要嫌弃才好。”
沈初黛笑着摇了摇头,仔细打量着穆宜沅,她要比先前更瘦削了,想是先帝去世后她也并不好受。
她用着茶点,同穆宜沅交谈着,她叹息着抚上自己的小腹:“我尚且还未有子嗣,皇上便早早逝去。说起来皇嫂要比我好得多,听说您先前同先帝有个孩子。”
穆宜沅闻言神情不由微僵,她与陆时旸确实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也孕育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她曾经也被他的柔情蜜意所迷惑,可那些不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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