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是守卫的首领,不言苟笑,被他喊去准没好事。
因此当安苏回休息室调班时,贝尔才会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苏月前在大公子安东尼和他的小情人面前一展身手,这是既是尽责的表现,另一方面也算是失职。
起因是暗杀,但要贝尔来说这完全是安东尼活该,他想在小情人面前出风头,迟迟不用异能,反而用枪斗术和对方搏斗。
大人,时代变了。
可惜贝尔的想法不管用,得看安东尼怎么评判它,疤面只是个传声筒。
贝尔摸了摸下巴上刚冒出的青色胡茬,“这可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他的小情人不都快变成他后妈了吗?”
谣言和传闻是打发闲暇的好东西,更何况福孔家族的荒唐事说上个十天十夜都意犹未尽,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空闲的守卫来说,城堡中所有的动态都逃不开他们的眼睛。
“他都亲手小情人送到他老爸床上了,这事也就算完结了。”贝尔啧舌,荒唐地令人犯恶心,他倒不是什么高洁之士——别开玩笑,这种人哪里能活下来——只不过对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感到迷惑,“你说,等我有钱了是不是也可以为所欲为?”
安苏给了他一个迷惑的眼神,对他的脑回路进行质疑,“为什么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同样觉得有钱很好,但离为所欲为还差了点距离。
两人谁也没有拉回话题,想往常一样,顺着这不着边际的幻想讨论下去。
安苏是守卫中的边缘人物,一部分和她的性别有关——男人们总是爱成群结队地去看女郎秀,安苏显然不好这口——饶了她吧,另外一方面,她是家主西澳·福孔的私生子之一,这层身份不仅没给她带来应有的利益,反而造就了她现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贝尔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们能成为狐朋狗友不无道理,他们总会讨论一些和自己生命格格不入的东西,好比雨天和晴天哪个更适合暗杀,又比如一根针尖上能站多少天使。
阳光,远方还有梦想,就好像是出门郊游的小朋友背上拉着拉链的包裹,一打开就有美味的巧克力。
“那样我有钱去买戒指了。”贝尔上一任女友就是为此同他分手,转头找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他们在街头碰面时对方正捧着自己的无名指亲个不停,没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前男友。
贝尔气得提着一箱啤酒去找他的同僚买醉。对方夜生活忙碌,正在享受男朋友的按摩,根本不想理睬失恋的贝尔。
这个女朋友是安苏给支主意找到的,他却给弄没了。
贝尔已经被劈腿叁次了,再有一个前女友就能组个麻将桌。
安苏陪他吹了一瓶,等第二瓶下肚后,贝尔已经自我排解完了,压根不需要她的安抚。他褐色的卷发贴着额边垂下,蜜糖色的眼眸在英俊的脸上闪闪发光。
“去他妈的爱情!”贝尔愤怒地锤了一下手边的木板,随即他的脑袋被疤面一拳按下去,“认真工作。”
疤面问安苏:“准备好了吗?”
安苏拍了拍贝尔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她身材纤细,有着白皙细腻的面孔和漂亮的眼睛,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很容易让人误会她的性别。
她刚刚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我升职加薪了。”
“什么?!”
“私人保镖,福孔限定。”她开起玩笑,“我优异的表现令人过目不忘。”
当上私人保镖意味着更加沉重的责任,还有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不是被当枪使就是被作为挡箭牌。
贝尔皱着眉,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和安苏碰了碰拳头,“休息时一起喝酒。”
“我请客。”
墙上的火把照亮了眼前的道路,疤面在安苏前面带路,她看着周围的地形,并非不是通往安东尼房间的道路,“不是说大公子要找我?”
疤面没有说话,敲了叁下房门。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开门,请安苏和他进去,疤面留在门口,用眼神宽慰她。
屋内空无一人,侍者请她在沙发上坐下,送上奶茶后便悄悄离开了。
安苏打量着屋内,盘算着如果要进行动作片的话,哪里比较适合枪战。
衣柜很结实,希望里面不要来一具安东尼的尸体,栽赃嫁祸她。
安苏盯着衣柜呼吸乱想时,有人走了进来。
赤裸的双足映着炉边闪烁的火光,脚踝上系着一根银色的链子,链条沿着小腿优美的曲线向上延伸,没入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