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不存在李代桃僵的可能了,那还真是奇怪了。
路雪柔他们进入地牢,走到关着董天师的那间牢房前,发现牢门上的锁链完好,人肯定不是从这里跑的。
牢房里有很大一摊水迹,像是有人把水盆打翻了,地上铺的稻草都湿透了。
路雪柔问道:“那个晕倒的守卫呢?”
有两个人架着昏迷的守卫走来,其中一人为难道:“少城主,这人怎么都叫不醒。”
“哦?”宁先生随手翻出一根银针,靠近守卫说道:“我试试。”
他状似随意用银针在昏迷的守卫后脑上扎了一下,很快守卫就翻起白眼口吐白沫,又折腾了一会儿,总算清醒过来。
“少城主,那人,那人是鬼变的。”守卫虚弱又惊吓的说。
路雪柔第一反应便是,因为城主府里近日过于盛大的招魂活动,把人都给整疯了,不然也不至于大白天的直呼见鬼。
作为始作俑者,她心有愧疚,道:“要不你再缓缓,不着急。”
谁料那守卫坚持:“小的没看错,他就是鬼,刚才就在那里。”他指着那间牢房墙上的一个通风洞,满脸骇然:“我亲眼看见他像脱了水似的,变成一个干巴巴的东西,好像骨头上就贴着一层皮,就那么从洞里钻出去了。”
路雪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洞,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个洞的大小也就比她手臂粗一圈,一个正常人能从那里钻出去?
“你是认真的吗?”她发出了来自普通人的疑问。
“千真万确,我刚想喊人,那鬼东西朝我咧嘴一笑,我就莫名其妙晕了。”
即便他说得这么诚恳,路雪柔还是不敢相信,她看向另外三个人:“你们觉得呢?”
飞霜摇头。
宁先生摸了摸压根不存在的胡须,道:“不好说。”
只有殷九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见过这种武功。”他目光中露出些许茫然,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见过,可他就是很笃定,并且能说出这种武功的名字和特性。
路雪柔担心他再想下去,受了什么刺激直接在众人面前恢复正常,于是打断:“哥哥,这是什么武功?”
殷九霄走到牢房前,轻轻一扯,就破坏掉了门锁,众人跟着他走进去,听见他说:“这是百毒门的秘法,金蝉脱壳,类似于一种缩骨功,但与普通的缩骨功又不尽相同,它练骨又练形,通过瞬间排出身体中大部分的水,来缩小自己,能在更小的地方通行自如。”
这真是大魔头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然而内容过于离奇,路雪柔还没来得及从中领会到什么,先变了脸色,她捏着鼻子问道:“大量的水,不会是……”
尿吧?
她看着地面,警惕地退后三步,一下子撞进殷九霄怀里。
殷九霄伸手揽了她一下,立刻放开,无奈道:“不是。”
“哦。”路雪柔放下手,若无其事地又走回那个洞旁边,弯腰凑近,她想用自己的头试试。
然而下一秒,她前额碰上了一片温暖,殷九霄用手垫在水泥墙上,关切道:“小心撞到。”
路雪柔乖乖地远离了那个洞。
这时候宁先生突然来了一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昔年我救治过一个百毒门的门人,他浑身萎缩,骨头退化,才五十来岁就走不了路了,只能被人抬进抬出。也许这种缩骨功对人的身体影响极大,所以这些年渐渐失传了。”
“确实如此。”殷九霄肯定。
众人也商量不出一个结果,于是只能从地牢回到庞氏的院子,路雪柔发愁道:“可我娘不能一直这样睡着吧。”
宁先生道:“睡着了还好,一醒过来就会情绪崩溃,进而伤害神经,彻底变成一个痴傻之人。”
“那怎么办?”
宁先生思索片刻,道:“那个百毒门,应该不止这一个门人吧,或许有人懂得音律邪法控制的方法,可以请来试试。”
说起音律,路雪柔想到一个人,论起这方面的精通,谁能及得上石景澜?
算算时间,他应该处理好狂刀门的事了,或许可以给他写一封信,就是不知道他给不给这个面子。
不过嘛,不给她的面子没关系,殷九霄的面子他总要给的!
说干就干,路雪柔让人备了笔墨,一笔落下,才想起自己不会写毛笔字,至于原来的路雪柔,她不学无术,能勉强认字就不错了。
她挠了挠头,手中的笔被殷九霄接过。
“要写什么?”
路雪柔不好意思道:“写给一个叫做石景澜的人。”她说清楚是哪三个字,然后告诉殷九霄:“不用多言,就让他速来四方城城主府一趟,落款写你的名字。”
殷九霄平静地写好,似乎没有一点好奇之心,也不质疑她为什么要落款自己的名字。
路雪柔把信折好,交给飞霜,让她立刻出发去狂刀门,把石景澜带回来。飞霜接过信,没有耽误,马上离开了城主府。
宁先生又为庞氏施了一次针,而后说道:“讨厌鬼,你那个朋友只要能在七天之内赶到,你娘就没有大碍,若是拖延,多少会损伤神经。”
“知道了,他会来的。”路雪柔笃定。
那封信是殷九霄亲自写的,石景澜本就有求于他,一接到信还不巴巴地赶过来,她现在只要照顾好庞氏,并且让人全程搜寻那个董天师,等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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