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路雪柔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因为殷九霄那双背在身后的手到现在都没放开。
她看见宁先生捶地忍笑的表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绕到殷九霄背后,一看见那双绑在一起的手和那熟悉的花绳,路雪柔直接傻了眼。
她开始回忆,昨天和宁先生一起喝了酒,然后就各自回房了,回房!
路雪柔记得自己刚才从房间里出来,没有关门,她抱着侥幸地心里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她咽了咽口水,看向另一间,房门大开。
她刚才好像确实是从殷九霄的房间里出来的,可能是昨夜醉的走岔路了,可她为什么要把殷九霄给绑上啊?
路雪柔捂着自己那断了片的脑子,什么也想不起来。
“咳,对不起啊。”她把花绳解开了,看见殷九霄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心有愧疚:“你把我赶出去不就行了,干嘛忍着?”
路雪柔其实酒量还不错,但她没想到穿越来的这个身体酒量这么差,酒品还不好,喝醉了撒酒疯还断片,这下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殷九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轻声说道:“无妨。”
他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一直望着路雪柔的眼睛,路雪柔迟疑片刻,问:“我还做什么了?”
“没。”殷九霄顿时后退了一大步,呼吸局促,转身走进了房间,掌风一掀,把门关得死紧。
宁先生从地上爬起来,笑声响彻整个院子,路雪柔被他笑的心里拔凉,背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胖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宁先生摆了摆手:“知道。”趁路雪柔不注意,他左手端一盘煎饺,右手拿着剩下的馄饨跑回了房间,最后留下一句:“我就不告诉你,自己悟去吧。”
一顿早饭吃的鸡飞狗跳,路雪柔也没心情吃了,回到自己房间悔过。
她正酝酿着该用什么方式跟殷九霄道歉,兰姨在外头敲了敲门,道:“少城主,容大人一家去找城主哭了,你要去看看吗?”
路雪柔一愣,杀死容姑娘的凶手还没找到呢,这事她一开始既然管了,就应该管到底。
“我这就去。”
路雪柔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门,正好对面的房门也开了,殷九霄神色平静,似乎已经把先前的事放下了,他换了另一身白衣,头发束的一丝不苟,沉默地朝她走过来。
路雪柔主动说道:“我要去理政殿看看。”
殷九霄点头:“嗯,一起。”
她拿不准殷九霄的态度,打算另找个时机向他道歉,两人一同来到了理政殿,没见到人,先听到一阵哭声。
容府的老夫人痛失唯一的孙女,跪在路观元面前求他做主:“城主,我们容家这么多年可以说是鼎力支持,从没求过你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是谁这么残忍杀害了她?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容家的人还算冷静,只是要求抓到凶手,容大人昨天在场,亲耳听见了验尸结果,他向路观元请求道:“城主,小女死于邪派功法,那位来历不明的董天师嫌疑颇大,请城主下令封城,全城搜捕董天师。”
路观元听到这里,有些许不情愿,他对董天师的卜算深信不疑,坚信他能为自己找到流落在外的长女,而且那个董天师看起来也不像这般丧心病狂。
“这,会不会是弄错了?董天师昨日言语冒犯了我夫人,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他想先敷衍过去,可有的人偏偏不让。
路雪柔从殿外走进来,扬声说道:“爹,董天师逃了,你不知道吗?”
她早有准备,让人把那天晕倒的守卫传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把董天师如何用邪法逃脱形容了一遍,这下容家的人更坚信不疑董天师就是凶手,一起跪在路观元面前求他捉拿凶手。
路观元心知躲不过,随手指了葛统领:“那就让……”
“女儿遵命,一定把这案子查清楚,然后将那猪狗不如的畜生捉回来凌迟。”路雪柔挪了一小步,站到路观元的手指前,对他微笑。
路观元收回手,怒道:“不行。”
容大人经历过昨日,倒是并无抵触,甚至还为路雪柔说了一句话:“臣觉得少城主这一趟回来处事成熟许多,不如就让她去查。”
司马大人与容大人同气连枝,也说道:“少城主对此案更为了解,老臣也认为应该由她来查。”
两位重臣都表了态,路观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松了口:“那就你去,须得有切实的证据,可别冤枉了人。”
路雪柔像模像样的接了任命,带着殷九霄离开城主府,直奔守城军衙门去了。
她和守城军统领商议好,城门戒严,挨家挨户搜索,对这两日离开四方城的人更要严查。
回到城主府,路雪柔踟蹰着想跟殷九霄开口提昨晚的事,两人停在大门口就不走了,总之气氛很是尴尬。
宁先生提着一筐蜜桃走到他们背后,问:“杵着干嘛?嗮太阳啊?”
路雪柔吓了一跳,从他筐里偷了个桃就跑了,而殷九霄更是冷漠,自始至终只给了他一个背影。
宁先生叹息,娃儿长大了,真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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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附近的一家药材铺门口,夜雪歌怔怔地望着那两个人走进去,她刚才给昨天那个大叔买药出来,就看见路雪柔和殷九霄从长街的另一头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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