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她找宁先生要了一种能让人说真话的药丸,待会儿一定能派上用场。
很快,清霞观里传来了一片瓷器碎裂的声音,路雪柔心想,是时候了。
“押进去。”
清霞观大殿外,玄真道长忽然不说话了,底下坐着的道士们见了,难免心中惊疑。
安排好的杀手没有动静,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玄真道长给身旁的宁峰道长使了一个眼色,此事全由他这个徒弟负责,那些本该在摔杯声之后就出现的杀手去了哪里?
宁峰道长也在着急,昨夜他已经反复叮嘱,只要摔碎杯子的声音响起,杀手们就要伪装成无常殿的人,进来屠杀那些小道观的道士,但眼下,一切风平浪静,根本无事发生。
他心中慌乱,但只能硬着头皮对玄真道长说道:“师父,我出去看看。”
然而宁峰道长才走下高台,清霞观的正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一群守官衙门的差役带着刀闯了进来,足足有上千人之多,将院中每个道士都控制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宁峰道长向后退到高台边上,皱眉看着面前的差役。
路雪柔从清霞观的大门口走进来,她身后跟着飞霜和石景澜,还有一脸谄媚的齐大人,脸上带笑问道:“怎么?宁峰道长是在等我吗?”
宁峰道长一瞬间懵了,因为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姑娘,更不明白为什么衙门的人会来?不过看此人能调动守官衙门的差役,还能让齐大人亲自陪同,想必身份不简单。
路雪柔拍了拍手:“哦,我知道了,你应该是在等他们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差役们押着七个黑衣蒙面的人走进来,挨个踹倒,让他们跪在正中间的位置。
宁峰道长立刻意识到,事情败露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与那身道袍极为不符的狰狞,坐在高台上的玄真道长倒是还算冷静,但他也压低了嘴角,冷森森地看着路雪柔。
底下的道士有些毫不知情,一脸茫然。而另一些知情的都是帮凶,他们看向宁峰道长,像是在等待他下令。
路雪柔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轻轻一笑,看了一圈地上的杯子碎片,咂咂嘴:“你们所谓的讲道大会,难道就是聚在这里摔杯子?还是说这是什么特殊仪式,摔了杯子,就能召唤出妖魔鬼怪来?”
她的话分明意有所指。
在场有些细心的人想到玄真道长师徒俩摔完杯子的反应,开始猜疑,难道这些黑衣杀手是他们安排的?
宁峰道长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像是随时准备冲上来,玄真道长也坐不住了,从高台的座位上起身。
路雪柔摆手:“不想回答也没关系,那就问问这些你们召唤出来的妖魔鬼怪吧,看看他们怎么说?”
差役们把那些杀手脸上的黑布都摘了下来,有人看着他们的脸惊叫:“那个怎么长得像元容师兄?”
“不是像,那就是元容啊,你看他脸上的痣。”
“那不是师弟吗?”
许多道士都发现这些黑衣杀手竟然就是自己的同门,他们用震惊怀疑地眼神看向门派中的长辈,然而那些长辈脸色难看,闭口不言,显然一副知情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弟怎么会是杀手,他们穿成这样是想破坏讲道大会,还是想杀了我们?”
路雪柔走到那个黑衣头领身后,踹了他一脚,问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那人吃了只能说真话的药丸,不受控制地说道:“宁峰道长有令,杀了那些小道观的道士,嫁祸给无常殿。”
宁峰道长拔出了剑就想杀人灭口,石景澜折扇一挡,将人引开。
路雪柔继续问:“灵越道长和之前那些死去的道士是谁杀的?”
“是我们杀的,不过灵越道长身上的毒不是我们下的,是他师父玄真道长趁他不备,下在饭食里的。”
这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玄真道长身上,老道士脸色阴沉地看着路雪柔:“你究竟是谁?”
不知为何,他看这女娃娃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路雪柔淡淡摇头:“我是谁不重要,接下来我还有问题要问,不如大家一起听完。”
“在场的这些道士有没有你们的人?”路雪柔踢了踢黑衣头领。
还未等黑衣头领指认,那些混进道士之中的凶徒和几个大道观的掌门长老便想扑上来杀人,然而他们刚站起来,又浑身无力地跌了回去。
路雪柔微笑说道:“对不住,我看你们喝的茶还分了两种,怎么能如此差别对待呢?于是就让人换了。”
长牙在她身边骄傲地挺了挺胸。
而此时正与石景澜缠斗的宁峰道长也渐渐觉得提不起力气,被石景澜打了一掌,摔在高台上的玄真道长身边。
玄真道长脸色铁青,试着运转内力,果然有些凝滞,他不动声色想尽快把体内的软骨散逼出去。
“身为道教之首,竟然与恶人勾结杀害同门,玄真,你今日必须给我等一个解释。”
那些没有中软骨散的道士自觉聚在一起,向高台上的玄真道长声讨。
“还有你们,肆意杀害同门,这与魔门有何区别?”
有些小道士太过激动,上前踢打那七个杀手和另一群行动不了的道士。
路雪柔冷冷开口:“这要问玄真道长究竟与幕后之人达成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一定要将你们犯下的罪孽推到无常殿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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