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考虑的是，评委能不能在看见这个零件的时候，觉得眼前一亮，而不是走马观花地扫过去。
又耗费了一下午后，师远洋成功地画废了六张图纸。
他从实验室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晕头转向的，满眼都是数值和线条。
外面已经天黑了，通讯器里两个未接来电。
初秋的夜风有点凉，师远洋打了个喷嚏，给顾重阳拨了回去。
嘟了两声之后，那边接通了。
顾重阳在训练房健身，声音有些微喘：“弄完了？”
“差不多吧。”师远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顾重阳走下跑步机，抓起外套冲左棠挥了挥手，左棠对他比了个中指。
他边出门边道：“在哪儿呢，我去找你，一起吃晚饭。”
师远洋说：“实验室门口，你还没吃啊？”
顾重阳单手穿上外套，步伐轻快，带着笑意：“小祖宗还饿着，我怎么敢先吃，等我五分钟。”
师远洋被他的语气感染，忽然就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他雀跃地问道：“我们吃什么，吃完去哪里玩？”
“你想吃什么？”
顾重阳虽然让他等着自己，却没有挂断，走着路和他聊天。
没一会儿，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小兔子。
他从背后绕过去，举着通讯器搂住了师远洋，继续说道，
“我看你是对恐怖片有什么执念，欠教训。”
师远洋突然被挠了痒痒，大笑着回头反抗他。
顾重阳常年训练近身格斗，三两下就把他的手臂别到身后，看着他道，
“故意拉我去看恐怖片，你要造反？”
两人嬉笑着，师远洋突然看见他身后走来的人，大惊失色，立马推开他。
“顾校长好。”他仓皇喊了一声，顾重阳脸色一沉，转过头。
第25章宝贝贝。
师远洋是第一次这么直视顾枭的脸。
顾重阳的眉眼不太像他，顾枭看上去眼神多了几分阴沉。
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无形给这个人很大压力。
但他的鼻梁和下颌线几乎与顾重阳如出一撤，都自带一种清贵气质。
顾枭穿着国防部常服和战靴，肩上是华纳最高军衔标志，三颗星。
光是这个标志，就能让面对他的人感到腿软。
顾重阳上前一步，挡在师远洋面前，敬了个礼道，
“顾校长。”
指院的规矩就是，在任何地点看见比自己军衔高的长官，都要立正敬礼。
然而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意义，顾枭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omega身上。
“你就是师远洋？”他的语气很平淡，但不知道为什么，让师远洋哆嗦了一下。
他上辈子几乎没和顾枭接触过，第一次知道这人的传闻，就是他起兵失败被逮捕入狱。
这还是傅思衡告诉他的，因为当时对外宣称的是革职查办，并没有说具体原因。
一个让自己儿子疯狂屠杀百名陆战队士兵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师远洋低下头，还未出声，顾重阳便开口道：“大伯，你找我什么事？”
他这次没叫“顾校长”，顾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重阳啊重阳，没想到有一天，你也有在意的人。”
“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外人。”顾重阳严丝合缝地将师远洋挡在背后，声音很镇定。
但师远洋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合拢，肌肉紧绷。
顾枭冷哼一声，“是吗，那你这几天是在干什么？想跟我谈条件？”
顾重阳沉默了一下，说：“我们没什么条件好谈。”
顾枭倏然转向师远洋，对他笑了笑道：“小同学，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师远洋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支吾道：“那天公开课……我在操场上见过您。”
“哦，你是那个拍照的人。”顾枭挑了挑眉，显然是想起来了。
顾重阳终于忍无可忍，按捺不住道：“别和他说话，你要找的人是我。”
“啧啧，孩子长大了。”顾枭如同一个无奈的家长，对师远洋摇了摇头道，“你看看，你激动什么，我只是觉得他面熟，和他聊聊而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重阳蹙眉道，额头青筋浮现。
顾枭的眼神冷了下来，看着他道：“既然要去比赛，就好好比，结束之后自己来找我，别让我看不见你人。”
说罢，就背着手离开了。
在和师远洋擦肩而过时，顾枭看了他一眼。
师远洋只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上了，周身发冷。
他走后，顾重阳的肩膀才放松下来，“别理他，以后在学校看见他绕着走。”他说道。
师远洋见他比自己还担心，心里的害怕反而减轻不少，他说道：“他是校长哎，哪里躲得过。”
“他主要时间都在国防部，一个月才来几次学校。”顾重阳简单地说，他好像不想多提顾枭。
路灯下，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月亮悄悄爬上中天，在云层中窥探众生，银白色的月光铺满道路，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师远洋想起那个问题，好奇地问：“他刚才说你去参加比赛的事情，你之前为什么都不报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