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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远洋终于知道了惹怒他的下场,只好埋头盯着课本。
过了几秒,嘴角开始忍不住上扬。
顾重阳见他不反抗了,这才松开手。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
小兔子胆大包天,抿着嘴忍笑瞄他:喂,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顾重阳的眼底没什么笑意,难得和他呛声道:谁是喂。
你师远洋咬住嘴唇,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呀,我骗你的。
转笔的手一顿。
我没谈过恋爱。
你是我初恋。
顾重阳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拧眉看着他。
师远洋看见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撩拨成功了,心里一阵窃喜。
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哦,不能欺负我。他再接再厉地说道。
曲小北坐在前面,不是故意要听墙角,但还是忍不住叹为观止。
我滴龟龟,师师的茶艺比他想的还要高级,这都不上钩还怎么收场?
顾重阳移开视线,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晚上想看什么电影?
师远洋的嘴角快要扯到耳根了,忙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说:最近那个《全员消失的航船》吧,你能看恐怖片吗?
顾重阳犹豫了片刻,说:可以,那我六点在东门等你。
师远洋点了点头,遮住自己得意的小表情。
心道可以个鬼,小爷才不会告诉你,我知道你最怕鬼了。
他开始脑补,顾重阳看鬼片扑进自己怀里的画面。
哈哈哈哈,简直不要太爽!
这是他第一次和顾重阳一起上课。
其实上辈子在他死后,师远洋一直会想,如果他早几年认识这个人,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十几岁的时候,也是那样偏执的性格吗?
现在的顾重阳刚满十八岁,可当年的自己却因为偏见,错过了他没有走弯路的时光。
到底顾枭是怎么想的,才会让他见不得光二十多年,还要在他身上埋下仇恨的种子。
和他上了一节课,师远洋才发现,原来他写字很好看。
他会耐心地帮自己记笔记,写字的时候用右手,用记号笔时却是用的左手。
他数理学得很好,陈教授都想半天的题目,他看一眼就能得出答案。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撑着额头,光线下的下颌线条,能让人一看就看出神。
如果没有那段被迫接纳的恨意,那他一定会是帝国最优秀的将领之一。
直到他死,师远洋才知道,他现在所做的叛逆举动,都不过是为了违抗他那控制欲极强的父亲。
包括曲小北所说的,开学一个月换了三个oga。
只有他清楚,顾重阳其实是个重度感情洁癖。
他接受不了自己不喜欢的人碰他。
师远洋一边告诉自己别心急,慢慢来,毕竟他心底的恨意是不可能轻易消除的。
一边又忍不住偷看他,觉得自己以前大概是眼瘸了,居然没发现他长得这么好看。
整个下午都是基础理论课,别说顾重阳了,全班人都上得萎靡不振。
五点准时下课,大家解放了似的,一窝蜂冲出教室。
教学楼的门口站了个人,看军衔是大校级别的军官。
帝军大在校生的军衔授予,都是大四才会进行,校区的教授就那么些熟面孔,很少会出现陌生的高级将领。
路过的人都好奇地他。
师远洋看见那人的脸时,感到有点眼熟。
他正回忆着在哪见过,顾重阳对他道: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他望向那人,脸色不是很好看,那人抬手示意他过去。
师远洋忽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正是顾枭身边的心腹,当年飞船出事的时候他也在场。
顾枭是国防部二把手,兼任帝军大副校长。
也是顾重阳血缘上的父亲,名义上的伯父。
顾重阳的生母是星际间谍,被君主亲自派人剿灭。为了掩人耳目保下他,顾枭将他的资料改成了自己弟弟的孩子。
而他所谓的弟弟一家,已经去世多年了。
一看见这人,师远洋就感到没来由的紧张。
他不是很想看见顾重阳跟他走,于是扯了扯他的袖口。
顾重阳低下头,oga委委屈屈地看着他:那晚上还出去吗?
他心脏的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等我消息。
师远洋只得看着他走过去,和那个军官一起离开了。
曲小北捅了一下他的腰:不是吧你,还看呢,成望夫石了?
别瞎说。师远洋讪讪道,对了,陪我去下便利店吧,抑制剂快用完了。
他的发情期估计就在这两天,虽然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偶尔还是觉得有些四肢无力。
', ' ')('曲小北龇牙一笑:都有男朋友了,还买什么抑制剂。
你小点声!师远洋捂住他的嘴,生怕来往的同学听见,校规禁止私自标记,你忘啦。
狗屁校规,这是军校又不是和尚庙。
别说了。
他们在校内的便利店买了几瓶抑制剂,八年前的时代,口服剂效果还不是很好。
师远洋买了喷雾和注射剂,喷雾有阻隔作用,可以用来救急,避免腺体感染。
曲小北把奶味喷雾从他手中抽走,换了瓶标着粉红魅惑的野玫瑰味道。
你自己的信息素就够奶的了,他泡你又不是为了喝奶,换这个。他毫不避讳地说道。
师远洋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很想把他嘴缝上。
那个太香了,会被老师说的!
又没让你上课喷,听我的。还有腺体隐形贴,换成这个蕾丝的。
曲小北像是想起什么:你们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那还得买套吧,这方面一定得注意。
旁边买抑制剂的女孩看了过来,师远洋臊得直跺脚,赶紧拉着他跑走了。
快到六点时,师远洋频频看通讯器。
曲小北啃苹果追机甲比赛,对他说:要不你给他打过去?
师远洋垂头丧气:二十分钟前就打过了,没人接。
他早早地换了便装,简单的白t和五分裤,看上去嫩得像个高中生。
曲小北说:你们约了哪里见面?
东门的咖啡店。师远洋说。
曲小北建议:那你要不去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到了呢,也许通讯器没电了。
这一点提醒了师远洋。
他抓起背包说:我走了,要是回来的晚,记得帮我叫阿姨开门。
这栋楼的宿管阿姨对oga都异常宽容,只要撒个娇就能搞定。
快去吧,指不定能不能回来呢。曲小北嘀咕了一句。
夏夜的校园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虽然校规明令禁止,但还是一些小情侣成双结对地玩闹。
师远洋匆匆跑到东门的咖啡店,却没看到顾重阳的身影。
他失落地正要离开,刚穿到对面街道,就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师远洋头也没抬,道了声歉就想走开。
那人却堵住他:哟,还真是冤家路窄。顾重阳呢,他没和你一起?
师远洋抬起头,看向面前一群流里流气的人。
为首的正是顾重阳在酒吧街动手的那个黑皮alpha。
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黑皮看了看周围,露出邪恶的笑:真没和你一起啊,你说我要干嘛,老子今天就给姓顾的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打老子的下场。
说着,他伸手将师远洋扯了过来。
机甲师对体能要求不高,师远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拉扯,差点没把他t恤扯掉。
他顺手抱住旁边的灯杆,情急之下闭着眼睛大喊:你放手,他马上就来了!
他下面功夫很厉害。
他们所在的人行道离东门不远,虽然这个点学生们几乎都出去了,但门口还是有站岗的哨兵在。
师远洋这一嗓子,喊得哨兵从站岗亭往这边看了过来。
黑皮冷笑道:少他妈糊弄我,你们根本没约好。
师远洋不怕他,梗着脖子道:不怕死就别走,手下败将。
黑皮火了,抬手就想教训他。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前突然晃过一个身影。
那人步伐极快,在他还没有看清时,就听见砰地一声闷响。
伴随着那声动静,黑皮被一脚踹中腹部,断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两米远。
其他人都傻了。
师远洋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背影。
顾重阳穿着黑色衬衣,身形高瘦挺拔,即使是踹人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矜贵。
空气中,战斗信息素的气味逐渐蔓延。
和性信息素不同,这是alpha出于保护的本能,在危急时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味,用途是震慑和压制敌人。
根据《星际法》规定,非战场地带不允许释放战斗信息素。
黑皮还没来及爬起来,就直接被迎面而来的sss级信息素击垮了,痛苦地在地上哀嚎。
在这一届开学测试中,顾重阳是罕见的顶级alpha之一。
血脉压制向来是刻在骨子里的。
旁边几个小混混也受到了影响,纷纷面露惊恐地往后退去。
如同修罗般冰冷嗜血的声音响起,顾重阳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人,
他说放开,你听不见?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不知为何,却让师远洋打了个冷战。
他缓缓蹲下身,俯视着黑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要了你的命。
话音未落,一记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黑皮的脸上,黑皮杀猪般地
', ' ')('惨叫起来。
小弟们大喊大叫,想上前但又害怕受到信息素的攻击。
黑皮鼻血长流,脸上已是一片模糊。
顾重阳丝毫不手软,又是一拳重重地打在相同的位置,冷冷道:说话。
师远洋几乎能听见鼻骨裂开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燥热和血腥的气味。
前世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逐渐重叠,他看不见顾重阳的脸,但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狰狞和残忍。
他真的生气了。
第三拳、第四拳暴雨般倾盆砸下。
黑皮连耳朵都开始流血,疯狂哭喊着求饶: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饶了我,饶了我吧,求求你
站岗的哨兵往这边走了过来,师远洋管不了许多,立即上前拉住顾重阳道:快,快停下!
顾重阳被拉住手肘,条件反射想甩开,却又生生停住了。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
够了,重阳,哨兵来了。
师远洋回过头,这才发现,后面不知何时站了个高大英俊的alpha,正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热闹。
alpha见他转过头,对他笑了笑:小嫂子好啊,我叫左棠。
师远洋被他这个称呼噎了一下,眼神有点疑惑。
上一世他好像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们干嘛呢?哨兵队长持着枪走过来,皱着眉道。
顾重阳从善如流地拉了一把黑皮的胳膊,粗鲁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面不改色地说,
我朋友受伤了,正准备带他出去看医生。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试图弄死黑皮,下一秒就一脸云淡风轻。
黑皮忍不住簌簌发抖。
左棠心照不宣地扯了扯嘴角。
这两人犯事的次数多不胜数,很清楚怎么进行紧急公关。
哨兵队长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问黑皮道:他说得是真的?
黑皮被打得差点尿裤子,此时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反驳。
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音调带上了一丝哭腔:真真的
顾重阳拍了拍他的脸颊,巴掌声清脆。
哨兵队长怀疑地打量他们,说:那这是什么味道,他脸上谁打的?
顾重阳的眉毛扬了扬,显然已经觉得不耐烦了。
左棠笑着打圆场:队长,我们不都说了吗,他被人打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哪儿知道是谁干的,你看他这猥琐样,平时估计也得罪了不少人。
黑皮发出几声抽泣,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哨兵队长警告地看了他几眼,然后对师远洋说,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个oga?
一个oga和一群打架的alpha在一起,任凭是谁都会想歪。
师远洋张了张嘴,突然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他是我弟弟。顾重阳波澜不惊地说。
他松松地将师远洋搂住,姿势呈现出保护而不过分亲密。
师远洋闻到他身上极淡的白松木香,以及衣服面料上清浅好闻的洗衣剂味道。
和他刚才的冷酷震怒,完全像是两个人。
左棠说道:队长,盘问够了没有啊,我们还要去罗姆湾呢,时间不等人哦。
师远洋有点惊讶,看了看他。
罗姆湾是华纳有名的销金窟,包括盘山赛道、斗兽场、机甲赛区和各种各样的bar。
一般身家没有个几亿星际币,是踏足不进去的。
顾重阳和他一起,是打算去罗姆湾?
哨兵队长嫌弃地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晚上要么就别回来,要么就趁早,我可不想深更半夜起来抓翻墙的。
没有人不知道罗姆湾是个什么地方,去那里鬼混,八成是不可能清醒着回来的。
一行人走出校门,左棠在门口踹了黄毛一脚,让他滚蛋。
顾重阳在哨兵队长走后,就放开了手,和师远洋并肩走在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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