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你在哪里!”
孟津在卧室里找过没有人, 他回到走廊的时候,他的耳朵敏锐的听见了从洗手间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放轻了脚步,轻轻拧开了门。
南辞抬起头来,苍白消瘦的脸上看不清一丝人气。他在看见孟津的那一瞬间,眼泪争先恐后的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砸在地上,也砸在孟津的心上。
孟津的手还放在门把上。他站在门外,南辞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他觉得心脏好像被撕扯成了两半,他慢慢的靠近,温声说。
“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南辞愣愣的看着孟津,孟津神色有一丝狼狈,但是他的眼眸却一直认真地看着南辞。南辞心里酸酸涨涨,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他像一只受惊的鸟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扑向了孟津。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渴望和急切。
尽管南辞很瘦但是一个男人的体重还是不能忽视,孟津的身体惯性地想要往后仰,电光火石之间,他稳住了身体,胸膛传来闷痛的感觉。
南辞的身子颤颤发抖,他靠在孟津的身上,还不停地往里面钻。两只手臂也把孟津箍地紧紧的。
上身感到一丝湿润的触感,在这个狭窄的洗手间,孟津把手落在了南辞颤抖的脊背瘦弱的脊背上,安抚着他。
他的眉眼沉静,淡淡的矜贵之气。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定海神针,震慑所有的妖魔鬼怪。
他抚平了南辞身上尖锐的刺,又给了他大海一样的包容和温和。
孟津又闻见了南辞身上的薄荷味和他身上的龙舌兰交织,它们在相互的交织缠绕。
他的腰很纤细,隔着薄薄的衬衫,孟津的手掌落在上面,掌心里一片灼热。
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在砰砰的跳动,南辞趴在他的胸膛上细细的喘息,他混乱的呼吸急促又滚烫。
孟津低着头,手指轻轻地去拍南辞是后背。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南辞轻轻推开孟津的怀抱,垂着眼,眼眶还泛着红。在黑色的西装上一片湿润的水啧看上去很明显。
“你的……”
“嗡——”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孟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对南辞说:“你先去整理整理,我去接个电话。”
他走出洗手间去讲电话。
南辞回到卧室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他的脚步有些踌躇。
手上的伤疤那么明显,孟津一定看到了,还有手指甲上的血迹。虽然南辞并不介意让孟津疼惜他,但是这样被迫的暴露让南辞还是心里惴惴不安。
他不想让孟津讨厌他。
等南辞走出卧室的时候,孟津提出家里的医疗箱正放在茶几上,听见南辞的脚步声,孟津的目光立马就落到南辞身上。
“过来,这边坐。”孟津语气温和。
南辞拖着步子坐在孟津旁边,紧紧地挨着孟津坐。
“把右手伸出来。”孟津拿出药酒和棉签。
南辞缩了缩脖子,可怜地望了孟津一眼。
孟津不为所动,严厉的看着南辞。
南辞只好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臂。
“你用水冲过?”孟津觉察到手臂里冰冷的温度问道
“……太脏了。”南辞低着头呐呐的说。
伤疤被水冲洗得微微发肿,露出里面的嫩肉,狰狞的,凄惨的。
南辞注意到孟津的专注的目光,他想要挣脱孟津的手,但是却被孟津紧紧抓住了手腕。
“不脏也不丑,好好擦药,不许不听话。”孟津的嗓音低沉,他把棉签轻轻落在南辞的手臂上,小心翼翼的。
轻飘飘的落在手臂上就跟根羽毛一样,手臂还是传来了一丝刺痛,南辞看见孟津额头上冒出了汗,他压抑着手上的力量,压得也很辛苦。
“我不怕痛的。”南辞抓住孟津的手,把棉签往下按。
“你别捣乱!”孟津深吸一口气,看着本来就红肿的手臂被按下去的地方就更红了。
南辞乖乖的没有吭声。
等孟津把手臂各个角落擦了个遍,他的眉眼才如释重负。他看着南辞在坐在沙发上涌另一只手玩着自己的衣角。
“没有人不怕痛,能对自己好点就好点。”
“过去或许会很糟糕,但是你还有现在,还有未来。”孟津把医疗箱收拾好,他转过身来对着南辞笑了笑。
南辞怔怔的看着孟津,那个男人站在他的身侧,在这间陈旧阴暗的公寓里声音平稳,姿态从容淡雅。
“你熬过了那段时间的伤痛和痛苦会化作你前进的动力,它们会变成你身上最坚硬的躯壳。”
“这个黑暗的天空你已经撕破了一个口子,现在,未来或许你会遇上更多的困难,你必须正视它们,然后迈过去。”
孟津他温煦,优雅,从容,对待弱者拥有耐心,对待强者迎难而上。他谦虚又不低微,自信又不自傲。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把他打败,那是一种源于内心的强大,那是岁月沉淀下的沉静与被打磨出来的光芒。
南辞看着孟津提着医疗箱往前走,他的嘴角勾了勾。
----
孟津把大葱切好,锅里的油被烧得沸腾腾的。他今天留了下来,并且还对南辞说要让南辞看看他的做饭的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