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霄、萧烨泽呢?
沈芷宁想挤进去看看如何了,方要过去,这时,旁侧传来陈沉的嘲讽声:“哟,沈五小姐来了,是来看秦大公子的吗?”
“关你什么事。”沈芷宁根本没空搭理陈沉,抬步就要走。
陈沉将嘴里的草吐了,脸上满是看好戏的神态:“脾气还挺臭,不过你现在进去也没用,那什么、哦,三皇子为了救秦北霄都被抓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安阳侯还能给你面子?快点滚吧,老子见到你就烦。”
沈芷宁越听越急,红着眼眶,反手就给了陈沉一巴掌:“你闭嘴,该滚的是你。”
陈沉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颊,阴沉着目光看沈芷宁挤进了人群。
沈芷宁个子小,一下子钻到了最前头,这下看见了,看见学舍庭院中央秦北霄跪在了地上,双臂被两名侍卫钳制,他的头毫无生气地低垂着,显然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
旁边被侍卫压着的萧烨泽疯狂咆哮着:“放开!”
裴元翰眼中满是戾气,似乎已经到了癫狂的状态,又是一记窝心脚踹在了秦北霄身上:“本侯让你说,东西在哪里!”
第51章天诛地灭秦北霄散落鬓角的碎发黏……
秦北霄散落鬓角的碎发黏着血、贴于沉浸在阴影的面颊上,额上的血已淌到下颚,一滴连着一滴不住地落在地上。
他狭长的眉眼微抬,映着火光跳动的眼中烙着冷漠与讽意,胸膛处发出低沉震动的笑,轻笑后,偏斜着头、下巴微扬,血液从颚线顺着流至修长的脖颈与饱满的喉结,那面容神态,是就算如今被压着跪下,仍不失睥睨与凌厉:“想要是吗?等你死了老子给你烧过去怎么样?”
“还敢嘴硬!”裴元翰正走到秦北霄背后,听此一话,踹至其后背,随着这一脚下去,一道女孩哭腔响起:“别打了!别打了!放了他!”
秦北霄一下转头看向被拦住、却拼命想要闯进来的沈芷宁,将满口腥甜一点一点咽下,她的眼眶红得彻底,却忍着不流泪,大喊着:“这里是西园!不是你安阳侯府——”
“西园又怎样?整个吴州都是本侯的地盘,”裴元翰阴狠道,“就算我今日杀了你秦北霄,谁又能耐本侯何?”
“那今天杀不死老子、老子就是你爹。”
裴元翰即拔腰间重刀,出鞘刀刃飞快划了秦北霄臂膀,火光照耀下的地面立即现出斑斑血迹,秦北霄闷哼一声,再无任何反应。
沈芷宁见状,快疯了:“不要啊……”
“好啊,骨头真硬,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裴元翰收刀回鞘,大手一挥,让一侍卫退下,他紧扣住秦北霄的右手手腕,“听闻秦大公子这右手有问题,不知真假,往后应该是真的了——”
说着,他再拔重刀。
“侯爷!”这时,沈渊玄的声音响起,他搀扶着沈老夫人,身后沈家众人一道进了学舍院子。
沈芷宁连忙随着跑进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侍卫,让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身子的秦北霄靠在了她身上,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想触碰秦北霄的脸,可竟不知从哪儿下手,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伤,哽咽道:“撑会儿啊……撑会儿,不要睡过去……”
沈老夫人皱着眉,本想提醒沈芷宁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像话,可见自己这孙女那般伤心面容,还是想算了,先解决眼前事吧。
“裴侯爷,以往见你也不是这等不失礼数之人,今日夜半三更竟带兵闯我沈府西园,伤我西园学子,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一般,到底所为何事?!”
沈老夫人向来威严在身,此时因着怒气更甚。
“侯爷,我母亲说的是,你这、这,”沈渊玄扫视全场,语气也极为不善,“成何体统啊!”
这太平吴州,竟还有人带兵夜闯他人府邸?
闯的还是知州府邸?说出去别人信都不敢信!方才他听到小厮通报,都以为是胡言乱语,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觉得裴侯爷是疯了,他虽然与这位平日里虽交好,可带兵夜闯沈府这事实在太荒唐了!
裴元翰对这沈老夫人有些顾虑,可更在意、更火烧眉毛的是秦北霄,随意拱了拱手,目光一直定死在秦北霄身上:“沈老夫人、渊玄,今夜是本侯唐突,做事有失考量,今日——”
“唐突?裴侯爷可知你眼下所行之事、其罪当诛!”沈老夫人正撑着拐杖,杖尾狠狠一跺地,“今日我不管你是所为何事,还请先离开我沈府西园,下回再亲自上门拜帖再论!”
“那恐怕恕难从命了。”裴元翰一字一顿,冷厉道,“今日带不走秦北霄,本侯可不会离开。”
说罢,施施然挺直了腰板,气势更为张扬,周遭侍卫听此话、见此状,纷纷拔刀,那一刹那,数道刀光寒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在安阳侯府,而非沈府。
“裴元翰、你!”沈渊玄也怒了,刚想说什么,被沈老夫人稍一拦。
沈老夫人到底还是见过世面之人,见这场面,语气仍然平静:“这偌大西园,像是侯府后花园了。那敢问侯爷,为何定要带走秦北霄,这秦北霄是我西园学子,是李知甫的学生,今日李先生不在园,侯爷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连先生都不顾了吗?”
听李知甫之名,裴元翰眉头微微一皱。
这老太婆不愧是齐家嫡女啊,说的话比这些沈家蠢人不知高明了多少,相比于什么沈渊玄,李知甫确实更让他忌惮,或者说,李知甫背后的文人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