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宁一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是真的?又听秦北霄道:“以后莫要陪夜了,夜里凉,就不怕着了风寒。”
“谁说我陪夜了,我是今早来早了,一不小心睡着了而已。”沈芷宁嘀咕反驳道。
“是吗,昨夜也不知是谁流口水流到床榻上了。”秦北霄淡声道。
沈芷宁瞪大眼:“怎么可能?!”
“我本也是不想醒的,但那呼噜声实在是太响了。”
“秦北霄!”
“嗯?”秦北霄继续道,“还磨牙梦游,在这屋子里转来转去,吓到我了。”说是吓到,面上表情依旧无情无绪。
“……”
沈芷宁委屈极了:“你骗人,我才没有呢,嬷嬷说过我睡觉很乖的,云珠也说我睡相好,你定是胡说的!”说着,沈芷宁一直委屈地盯着秦北霄。
秦北霄见她神色与表情,可爱又可怜,委屈得要命,本板着的脸忍不住出现了一丝笑意:“是,是胡说的。”
沈芷宁气极,立即起身道:“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与你说话我就是府里养的那条小狗。”说着,就跑出了屋子。
屋内还传出秦北霄的笑声。
沈芷宁狠狠跺了几下脚,真是个恶劣的浑蛋啊,秦北霄,受着伤还不忘戏弄她,早知道昨日就忍着不哭,为他流了那么多的泪,还与他说了那么多关于以后的事,现在还得去给他喊大夫……
喊了吴大夫来,萧烨泽也来了。
他二人进去,沈芷宁在门口不进去,萧烨泽好奇问:“你不进去吗?”
沈芷宁还气着呢,立即摇头:“我不进去,你们先进去吧。”
萧烨泽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步踏进屋子,大声开口道:“秦北霄啊,我是越来越不懂女人的心思了,你说昨日这沈芷宁为着留下来还被沈老夫人训斥了一顿呢,现下倒好,连屋子都不进来了,你惹她了吗?”
……
萧烨泽也不是什么好人。
吴大夫给秦北霄把了脉,再吩咐下人去煎药,沈芷宁在屋外隐隐约约听他们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吴大夫与萧烨泽走出来了,萧烨泽调笑道:“沈芷宁,那喂药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本殿下还有事便先走了。”
“我才不——”
“药煎好了。”这时,下人已经端着托盘过来了,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药味。
“这药味道,好生浓厚。”沈芷宁忍不住道,说完这话,又想到,这药闻着就如此味道大,不知喝起来苦不苦,念及此,沈芷宁倒了一勺尝了一小口,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块儿:“怎么这么苦啊。”
吴大夫在旁笑了:“本就是苦的,还加了好几味,黄柏、黄芩都在里头,待会儿秦大公子要喝的话,还是备些蜜饯吧。”
蜜饯?对,还是要备些来,但不能就这么轻易给秦北霄了。
待萧烨泽与吴大夫走了,沈芷宁正经地端药进去,秦北霄已坐起身子来,靠着床榻上,沈芷宁忍不住道:“为何不躺下……”说到一半,沈芷宁忍住关心,转了另一句话:“喝药了,这可是三殿下要我帮忙的,可不是我主动要喂的。”
随后,沈芷宁也不去看秦北霄的眼神,用手舀着药碗,边舀着边听到秦北霄淡声一问:“苦吗?”
苦吗?
沈芷宁立即抬眼,笑道:“不苦,一点儿都不苦,我刚尝过了。”
这么一来,她就来兴致了,立刻将盛满药的勺子递到秦北霄的唇边,哄着他道:“不苦,你喝吧。”
秦北霄微微一皱眉,见沈芷宁一脸迫不及待要他喝的样子,眉梢轻一挑,张开薄唇将勺子里的药喝了下去。
沈芷宁见秦北霄喝下去了,心底止不住的高兴,想看他苦得出丑,可——他脸上平静依旧,甚至可以说的上没有任何情绪。
“再来一口,还有一大碗呢。”沈芷宁不信邪,又递勺过去。
秦北霄喝了,还是与方才一样,一脸平淡,还附和了沈芷宁的话:“确实不苦。”
确实不苦?
沈芷宁疑惑了,可她明明刚刚尝过是苦的呀,还是极苦的那种,怎的到他这里就不行了?难不成真是自己尝错了?或是幻觉?
这般想着,沈芷宁舀了一勺,又抿了一小口。
整张脸又扭曲在了一块儿。
谁说不苦的!苦死了!
沈芷宁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忙拿了颗蜜饯塞嘴里,余光瞥见秦北霄眼中沁着的一丝笑意,反应过来立刻道:“你骗我!”
秦北霄收了笑容:“骗你?怎的说我骗你,我确实不觉得苦。好了,把药碗拿来吧,这一勺一勺喂得喂到什么时候。”
……还嫌弃她喂的不好。
沈芷宁将药碗递了过去,秦北霄直接一碗径直入肚,而喝完后,沈芷宁见他眉头明显一皱,心中暗喜,嘴上说的不怕苦,还是嫌苦的吧。
又听到秦北霄冷静的声音:“你拿个蜜饯给我吧。”
“哎,我不给,”沈芷宁笑得灿烂,当着他的面将一颗完整饱满的蜜饯塞嘴里,脸颊一鼓一鼓道,“你方才不是说不苦吗,为何还要蜜饯啊,我才不给你。”
“真不给吗?”
“不给。”
“你说的,不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唔。”
沈芷宁睁大眼,眼前就是秦北霄放大的脸,她还可见他那垂下的眼睫投下的一片阴影,而她唇上覆着一片柔软,这不过是一会儿,他已撬开自己的唇瓣,长驱.直入,舌尖带着一丝苦味与清冽,一点一点,勾走了她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