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乐听着这话,脸上满是思考,沉默了一会儿,后背却忽然一凉。
她缓缓抬眸,声音缓缓:“所以,王县长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他也没得选。
因为,你们两方的人,都心知肚明,而王县长,只是个工具。
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没有好下场,甚至没人在乎他是不是知道这些情况。”
见赵元乐说出了这些话,明翯言沉默,点了头。
她没说错。
赵元乐:“就算王县长主动找你,你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也会装成不相信的样子,对吧?”
明翯言:“这种情况不会有,王县长如果是这种人,当初也不会让我决定走时收拾他。
不过,若这事真的发生,我为了他背后那些人,只会选择不相信。”
见赵元乐沉默,明翯言又道:“他无能,又无德。
只是无能,顶多平庸度日。
无能又无德,便会自掘坟墓,或早,或晚。”
赵元乐反问:“那如果他是个好县令,可是能力有限,再遇上这个阳谋,你会怎么样?”
明翯言:“他若是个好县令,这个阳谋便不会存在。”
赵元乐:“那对方要是用强迫的手段,要挟他,他被逼无奈呢?”
明翯言顿了顿,道:“他有两个选择,效忠,或被迫反叛。
前者,他大概会被那群人结果。
后者…他既然选择了背叛,无论被迫或是自愿,都是站在了对立面。
事情结果时候,若他还有命,我会酌情处置他。”
赵元乐听完这些话,眼中多了几分忧愁。
“所以,还是无能更惨一些。
有能耐的人,就算无德,也不一定会受到惩罚,没能耐的人,被逼无奈,也还是得自认倒霉。”
听着赵元乐的感慨,明翯言也轻叹了口气。
“世道便是如此,尤其是现在,恰逢百年,或者说千年未有的变局。
人人都处在历史的洪流之内,被裹挟,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这时候,无能之人,无人在乎,稍微有才能之人,有可图之处的人,便得依附一边。
能力大的,可自立山头,但惨败者十之八九。”
赵元乐听着这话,觉得他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
明翯言叹了口气。
“自由总是相对,没有绝对的自由,若想要绝对的自由,便得有绝对的权力,能力。
就好比劝架者,得比两个打架之人都强悍,才能去劝架。
并没有比打架两者都强大,还相差很多者,无法自诩中立。
因为另外两者,必定想方设法招揽,一方招揽不成,则害怕对方成功,到时,便宁可毁掉。”
话音落下,明翯言单手掀开车窗帘子,看向了外边。
他现在,必需得说这话了。
赵元乐听了这么多,又参与了这样一件热闹的大事,现在肯定也懂了。
她问:“我也得选一边?”
明翯言放下帘子,转头看了过来。
他点点头。
“跑了一个。”
赵元乐愣了下。
明翯言:“你参与了这件事,解决掉了城中几乎所有人。
所以,你是安全的。
我与你伏击之时,你没有躲起来,选择直接下去,将自己一身本事暴露了彻底。
如若抓住所有人,你也还是安全的。
但跑了一个,那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体会过你的厉害,你的安宁日子,也就到头了。”
赵元乐:“…”
她眼神霎时幽怨。
明翯言料到她的反应,他想了想,又道:“百灵县偏僻,他们势力也有限,这次人手更是折损严重,应该会按兵不动许久。
这次回去,我会与陈兄通气,你参与此事的消息,再不会有别人知道。